就沒見過這樣的傻子!
顧西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說不感動,多少是有點的吧。
這個世道向來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又極多。
難得遇到一個像君臨鏡這般肯陪自己一塊死的傻子。
思緒一轉,顧西禾的心情好了很多,這深淵不知道究竟有多深,竟然一個勁兒下墜,沒有感覺哪裏是個底兒。
除了風聲呼嘯,還有時不時狠狠踢幾下不安分的血猩蟒,一時間安靜得不像話。
顧西禾難得生了幾分好奇,唇角有點笑意:“你為什麼要一直跟著我?”
見顧西禾笑,他也跟著笑,呆頭呆腦回道:“除了你,我什麼都不記了。”
顧西禾微微一愣,笑意僵在唇邊,隨即凶相畢露,一把緊緊揪住君臨鏡的衣襟:“你看你隻是記得這件玄色衣袍吧!”
君臨鏡不解,一臉茫然,卻很有求知欲地開口:“明明味道是一樣的,不對嗎?”
不對,當然不對!那是相當的不對!
顧西禾真心搞不懂了,這麼多天過去了,他怎麼可能還聞得出來,說是味道一樣?
顧西禾有點抓狂,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顧西禾很快察覺到視野忽然變得開闊起來,直覺這是快要到底兒了。
顧西禾沒有遲疑,當即便跟君臨鏡說道:“你盡量往下麵覆蓋一層結實的厚冰,可以做到吧?”
這應該可以緩衝一下力道吧,剩下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君臨鏡點頭,乖乖製冰。
被當坐騎的血猩蟒似乎也察覺快到深淵底部了,竟然開始奮力掙紮起來,試圖把身上的人摔出去。
導致坐在上麵的顧西禾和君臨鏡兩人左搖右晃,極不安穩。
顧西禾咬了咬牙,再把長匕捅的深一些。
而後,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撲哧’聲響,原本想要翻天的血猩蟒頓時沒有了任何一點動靜。
顧西禾微微一驚,鼻息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而後一隻冰涼的大手摟住她的腰,她和君臨鏡緊緊貼在一起。
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驟然變冷起來,四周彌漫著肉眼可見的冰晶,如同旋風一般向下集聚。
顧西禾眼前一黑,視線再次被君臨鏡用手遮擋住,耳邊傳來他輕輕地說話聲,很清晰:“很快就好了。”
顧西禾張了張嘴,卻還來不及說什麼,頃刻間她隻覺得一陣天地旋轉,便失去了知覺。
眼皮很沉重,整個人猶如飄在雲端,意識隨著沉沉浮浮。
幹裂的嘴唇湧入一股冰冰涼涼的清甜。
顧西禾動了動,迷茫地睜開眼睛,視線正好對上一雙滿是擔憂的鳳眼,手上握著還沒有融化完的半塊冰。
“阿禾,你終於醒了!”顧西禾的腦子還沒緩過來,便被收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懷抱。
“我們沒死?”肩上一痛,顧西禾吸了口涼氣,推開他。
傻麅子!什麼時候了還摟摟抱抱。
顧西禾伸出手摸向疼得厲害的右肩,一片黏糊的濕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