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雪白麵具的少女站在人群之中,她黑眸沒有絲毫閃躲,明亮懾人,似乎一點也不受他下馬威的靈勢影響。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小丫頭,身上沒有靈勢,素手執劍。
那不用多說,肯定是個劍師。
不得不說,大宗門皆以修靈為榮,想要成為劍師的人並不多,除非有著卓絕的習劍天賦,一般宗門弟子都會對成為修靈者趨之若鶩。
如此以來,隻要境界不高的劍師,中年男子一律輕視到不行。
禦獸宗的人錯過了顧西禾大展身手那一幕,自然把顧西禾看成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劍師。
再加上年輕那麼小,又不是出自他們這些專門招攬天才為弟子的大宗門,境界一定很低!
中年男人看向顧西禾的眼神又輕視幾分,一個小丫頭竟然對禦獸宗沒有臣服的敬意,強烈的靈勢宛如一座大山直接鎖定顧西禾壓了過去。
顧西禾毫無懼色,直直站在原地,盡管後背像是山嶽壓著。
她自稱尊以來,就沒有臣服過誰!
向來隻有別人對她俯首稱臣!
當年十大宗門都沒有把她搞死,現在隻有一個禦獸宗就像給她顏色瞧?做夢!
顧西禾眸底閃過一絲冷色。
然而,中年男人的靈勢威壓是僅僅鎖定了顧西禾,旁人是察覺不出來的。
隻有丁鈺和方遠站在顧西禾身後,敏銳瞧見這禦獸宗的領隊半句話不哼聲,一雙冷冷的眼睛卻是盯著顧西禾。
兩人驀地一驚,隨即眼尖留意到顧西禾足下竟然出現細微龜裂。
何夕又不是身體肥胖之人,就她纖瘦的身子壓根不可能踩踏出這種痕跡,那就隻有一個解釋……
被人單方麵鎖定威壓了,而這人很顯然就是麵前禦獸宗的領隊。
中年男人看著顧西禾居然能在一個靈宗的靈勢壓迫下無動於衷,實在太令人吃驚。
靈宗的靈勢可不是什麼擺設,就連聖靈術師或者是聖劍師也承受不住這種壓迫,她竟然像個沒事的人一樣,膝蓋不見彎一下。
中年男人暗自震驚的同時,心頭湧起一陣鬱結,這個少女到底有沒有把禦獸宗放在眼裏!
眾目睽睽之下,中年男人一時不好發作,陰沉的下斜眼掃了眾人一眼,傲然十足地道:“我是禦獸宗的管事封蒿,也是這次招攬你們的領隊。”
說著,封蒿用眼角餘光高傲地瞥向顧西禾。
結果發現顧西禾一副充耳不聞狀,低頭摸著一隻醜不拉嘰的小黑鳥毛茸茸腦袋!
封蒿頓時要開始懷疑自己身份了,他都報上名頭了!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禦獸宗門人!
可麵前這個少女卻是依舊無動於衷,沒個反應!
這、這……一定是鄉巴佬!連禦獸宗三個大字都沒聽過!
要不然就是藐視!徹徹底底的在藐視!
封蒿更相信是前者,眼下還是要事為緊,封蒿冷冷看了顧西禾一眼,他用施舍般的口吻道:“你們隻需要負責攔下魔獸,其他的相信你們也沒這個能耐,到時候一切聽從我的命令,切勿不自量力。”
封蒿這話的語氣讓不少人皺了皺眉,但是礙於禦獸宗先前答應的條件,四周靜默無聲。
顧西禾微斂雙眸,眸底冷光流轉,這封蒿的作風還真是像極了上輩子那十大宗門。
封蒿高傲冷喝一聲:“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包括封蒿所帶領的禦獸宗門人在內,前往峽穀的人馬近有五百多人,可謂是聲勢浩大。
走在最前頭的是禦獸宗一夥人,其他隊伍緊跟在後麵。
唯有三人遠遠落後。
方遠蹙眉,眼中帶著濃濃的失望,他全然沒有想過大宗門的人竟然是這般蠻橫。
丁鈺似乎看出方遠的心思,拍拍他肩膀,狀似寬慰,不免關切的轉過頭看向顧西禾:“何夕,你剛才沒事吧?”
顧西禾悠閑自得地逗弄小灰,搖搖頭:“那種威壓沒什麼。”
不堪入流的威壓她見識多了,純粹是那些囂張跋扈的人慣用手段,上不了什麼台麵。
顧西禾看了眼方遠,心神一動,不自覺開口詢問道:“方遠,你們棘刺傭兵團有多少人進了這煉獄荒地?”
方遠偏過頭詫異看向顧西禾,經過之前顧西禾露的那一手,他已經對她折服,眼中全然沒有半分輕視之意。
方遠還誤以為顧西禾是想進入棘刺傭兵團,不由詳細交代道:“這次進來煉獄荒地的是第九小隊,一共三十多人。我們在途中對抗巨毒蠍的時候,撞上沙塵颶風失散了。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吉人天相,去這峽穀的路可不指這一處,說不定丘隊長他們就在峽穀等著我呢!”
“丘隊長?”顧西禾一怔,眉頭一挑,隨口問道:“丘煬?”
方遠愣住,隨即興奮地高叫道:“你認識我們丘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