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禾仔細辨認了一下,上麵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紋路,讓她覺得非常的眼熟。
隻是時間緊迫,顧西禾也不遲疑,把東西往乾坤萬象鼎一丟,順手掏出一枚金幣放進金絲楠木盒,再重新關上暗格。
接著,她身形一閃便再次無聲從庫房溜走。
就在顧西禾正欲離開之際,卻不經意瞥見不遠的一處院落燈火通明,在沉浸在一片漆黑的顧府來說,顯得尤為引人注目。
那一處是……
顧西禾心神一動,驀地憑空一搖身,足尖虛點,再度留下一抹黑色虛影,朝著顧府唯一亮燈的方向躍去。
整個動作沒有一絲停滯,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嗬成!
如果沒記錯,前麵應該是顧夫人的院落。
此時天還未亮,按理來說,早該火熄燈滅。
可是現在,這處院落的燈火依舊明亮四射。
顧西禾悄然靠近,輕飄飄躍上院落的屋簷,悄悄挑開一片瓦,整個過程如同鬼魅一樣沒有發出一絲聲響,仿佛毫無重量般。
當顧西禾還在神跡大陸被八大宗門聯手圍剿的時候,經常飛簷走壁戲弄那些自以為是的宗門弟子,如今上房掀瓦全然是駕輕就熟。
屋內,燈火通明的房間陳設奢華講究,每一樣東西都非常昂貴,尋常人家就算不吃不喝花光大半輩子的積蓄,也不見得能買下其中一件精美擺件。
顧夫人身穿一襲紫羅蘭色抹胸長裙,一雙媚眼含秋波似的,足以讓人暫時忽略她略顯臃腫的身材。
坐在顧夫人身旁的是一位看似有幾分書生儒雅氣質的中年男人,但是他眼睛過於細小,不時透著奸詐的精光,會令人有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顧西禾眸光微動,她馬上猜想到這人的身份,應該就是現在的顧家代理家主顧文柏無疑。
“老爺!嫣兒可是聽說了,前些日子六長老在顧西禾那折了麵子,白天二長老也沒在顧西禾那裏討得半分好,實在有損顧家名聲。”顧夫人閨名有個嫣字,說話向來以嫣兒自稱,隻見她十指丹蔻不沾陽春水搭在顧文柏肩膀上為他按摩起來。
顧文柏臉色不悅,口氣十分不滿道:“那都是二長老和六長老驕傲自大,辦事不力!大長老雖然厭惡顧西禾,但又自持身份,隻會在一旁指手畫腳。這些長老,沒一個能堪重用!”
“老爺說得是,長老們年紀大了,難免就會倚老賣老。”顧夫人美眸閃了閃,若無其事地挑起話題,語氣異常的哀愁:“西建他不知所蹤,而我可憐的纖兒和西戎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就三番四次遭到顧西禾的迫害,要是沒有旁人在場,那下場豈不是……”
言而欲止的下文,令人浮想聯翩。
顧文柏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忍住怒氣:“顧西禾她就是個禍害!原本想著好歹養了她十多年,既然有不錯的煉丹天賦,可以讓她為顧家效一份力,沒想到卻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早知道當年就應該一不做二不休把顧西禾這個不知打哪來的雜種弄死來得幹脆,就是你太過婦人之仁!”
屋簷上的顧西禾屏息凝神,眉頭擰起,她隱隱覺得,顧文柏和顧夫人這兩個人接下來的話,對她來說很重要。
果然,顧夫人眼中掠過一絲心虛,她用心安撫道:“嫣兒也是逼不得已,老爺你想啊。當年二老爺他曆練回來,就帶著一個有身孕的女子一道,尋常人都會以為是他們一對夫妻。哪裏知道,那女人來曆身份統統不明,最後隻留下一個孩子,人就沒了蹤影。再過沒多久,二老爺他就英年早逝,那時候我們才知道那小雜種根本不是顧家血脈,但是來不及解釋,帝師這份無上殊榮就已經落在了顧西禾的頭上。”
顧文柏臉色稍緩,就連說話也帶著幾分溫和:“這也不能全怪你,誰會知道那小雜種命這麼大,要不然那份殊榮就已經落在西建或者西戎我們的這兩個孩子其中一個的頭上。”
房頂上的顧西禾眼皮子一跳,臉色微沉,死死盯著下麵的顧文柏和顧夫人。
顧夫人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眸底凝聚起的一抹不甘的狠辣。
要不是為了這份殊榮,當初她怎麼能容忍顧家嫡係當中無端端多出一個不是自己肚子裏爬出來的小少爺。
顧夫人向來就是在狠角色,光看顧文柏這麼多年膝下隻有兩子兩女,皆是顧夫人她一人所出就知道。
她低頭瞟了一眼不作聲的顧文柏,整個人軟若無骨般綿綿倚上去,“沒有家族勢力可以庇護,一個人再有能耐還能翻天?二長老和六長老說到底也是顧及在天子腳下,不敢輕舉妄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