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氛圍幾欲點燃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雄渾的虎嘯,地麵有些輕微震動。
很快,人群分開兩撥,空出一條寬敞的大道。
五十多名巡衛使迅速趕來,站在人群兩邊維護秩序。
顧西禾下意識轉過頭,不著痕跡地挑眉,望向視野盡頭。
一頭幾近三米高的斑斕猛虎拉著輛金色馬車過來。
馬車大小猶如精致屋子般,在陽光照射之下,顯得有些刺目。
鎏金車幔揭開,走出一位穿著黑色蟒袍的中年男子,體魄健碩,端著高高在上的神態。
吵雜的人群突然停了下來,一片寂靜。
“斑斕猛虎!”
“這是攝政王的坐騎!”
“攝政王大人居然來了?”
“我的老天爺!真是攝政王本人!不知道殿下會不會也……”
周圍的人群在反應過來的時候,衝著這位青年男子跪拜下去。
北玄帝國一直以皇權至上,眾人一心崇拜尊敬的殿下向來行蹤成謎,攝政王代掌朝政,理當受他們跪拜。
一時間,大多數統統跪倒在地,哪怕有著堯木神殿聖女身份的夏侯菱月,也不得不微微躬身施禮。
夏侯菱月眼眸閃過一絲欣喜之色,心中悄然鬆了口氣,攝政王這時候出現,正好替她解了圍。
要不然,她堂堂堯木神殿聖女殿下的高貴形象,可就全毀在顧西禾手裏!
想到這裏,夏侯菱月對顧西禾的恨意更加深了深,最令她耿耿於懷的還是當時在平寧城舊址,那位如此尊貴的殿下,一直自認隻有她才能並肩的殿下,居然會對一個顧家的廢柴少爺另眼相待!
“堯木神殿的聖女?”君硯譽有些了然地看了眼夏侯菱月,在一片黑壓壓伏跪的人群之中,站立的人顯得十分突出。
夏侯菱月淺淺一笑,襯得她笑容典雅,聲音輕柔:“這是我神抬愛,菱月感激萬分。”
我神……顧西禾下意識皺眉,堯木神殿信仰的神究竟存不存在,又或者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顧西禾驀然想起夏侯菱月手中出現過她曾經的附魔作品,這其中會不會跟堯木神殿的神有什麼直接的聯係。
“你是什麼人?見到本王竟然還不下跪參拜。”君硯譽冰冷得幾乎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打斷顧西禾的思緒。
攝政王親臨,有誰這麼大膽不跪?
眾人不自覺地偏頭望去。
但見一襲藍衣的冷峻少年,神色淡定,站得筆直,傲骨自成。
顧西禾抬頭,不閃不躲直視君硯譽威嚴的目光。
極為狗腿的巡衛使總指揮羿杭匆匆趕來,看了眼氣定神閑的顧西禾,眼底閃過一絲記恨,他在高位已久,直接聽命於攝政王以外,還從來沒有誰不賣他的帳!
“她就是顧西禾,被逐出顧家的五少爺。”羿杭臉上的表情像是小人得誌,在他嘴裏已經將主動脫離顧家變成了被逐。
羿杭挺直了腰杆子,趾高氣昂地衝顧西禾高聲喝道:“大膽!見了攝政王,膽敢不下跪!別以為自己有了幾分能耐,就可以目中無人!”
就在顧西禾身旁的易藍皺了下眉頭,他沒想到這個羿杭對西禾記恨在心,選在煉丹師大賽的今天發難。
易藍有些焦急,正要替顧西禾說話。
夏侯菱月搶先一步開口,她故作憐憫地歎了口氣,話語間卻是綿裏藏針:“一個人的天賦資質就算再好,卻不懂尊卑和感恩,做事囂張狂妄,品行不行,以後的路也走不遠。”
夏侯婉芹眼裏湧起得意,她抬頭望向似乎不受影響的顧西禾,滿嘴嘲諷地話就要脫口而出,卻被夏侯菱月狠狠警告地瞥了一眼。
這個妹妹不成氣候,若不是她的嫡親妹妹,早就讓她像對待父親後院那些女人的孩子一樣,想辦法給弄死了!
“要我下跪?那我想問一問,憑什麼?”顧西禾懶得搭理夏侯菱月和羿杭,直直看向君硯譽,淡淡開口。
顧西禾的這種無視,讓夏侯菱月和羿杭兩人心裏一陣抓狂。
說你囂張狂妄,你特麼真的不謙虛!
夏侯菱月自持身份,當然不能直說,隻能死死憋氣。
羿杭勃然大怒,他狠狠盯住顧西禾,仿佛她是殺父仇人,扯大嗓門道:“就憑你什麼也不是!”
對,沒錯!顧西禾她什麼也不是,以前她好歹是顧家的五少爺,現在的顧西禾確實天賦驚人,還是人人想要巴結的煉丹師。
可是早就結下了大梁子,不能交好的時候,趁著顧西禾還沒有找到靠山,當然要踩得顧西禾不能翻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