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東方的天空中陰雲密布,朝陽被遮掩在其中。
虎山鎮,小山村內哀樂齊鳴,村頭老馬家院內支起了靈棚,院內站著圍觀的村民。
馬家老太太就坐在靈棚外,一雙褶皺的老眼還未消腫。
靈棚內一個五歲多九六的孩子披麻戴孝跪在棺材邊,還在默默的流淚。
棺木前長明燈在緩慢的燃燒著,三炷香插在香碗裏嫋嫋生煙。
“有客到!”知賓響亮的喊了一嗓子。
村裏過來送葬的客人默默的放下黃紙,接過一炷香,在棺材前鞠躬行禮:“老馬,一路走好!”
“家屬答禮!”知賓再次大喊出口,跪在棺材旁的小男孩將頭用力磕在地上。
“起!”知賓又喊了一聲,小男孩這才抬起頭。
“三姑,寬心啊!”客人上前安慰馬家老太太,剛開口,老太太已經潸然淚下,如同是斷線的珍珠一樣。
左鄰右舍先後來到馬家的院子,在靈前燒紙上香,然後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無不惋惜感歎。
“老馬家是造了什麼孽啊!”
“馬老太這輩子都是個老好人,哪做過什麼壞事啊!”
“老太太哭瞎了眼,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早年老太太兒媳婦難產沒了,今天兒子又走,這讓她一個人怎麼挨得住啊!”
“可憐這個孩子了,四歲的年紀還要跪在靈前守孝!”
這時候,村裏的老知賓走了過來,給幾個爺們遞上了香煙。
有人問道:“他老叔,聽村長說,棺材裏沒人?”
“哎!”知賓歎了口氣說道:“老馬死在外邊了,骨灰還沒運回來呢!”
“老馬到底怎麼死的?外麵說他販……”
“少說兩句!”知賓冷冷說了這麼一句,轉身離開了。
“啊!”忽然,院外響起了喊叫之聲,一個十五六歲大的孩子跑進了院子,喊道:“不好了,出大事了,拆遷集團的人開著挖掘機又來了!”
“你說什麼?”知賓上前,高聲大喊,賓客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
孩子上起不接下氣,快速的喘息著,然後扯開嗓子大喊道:“我說,天罡集團的程剛帶著人開挖掘機又來了!”
原本賣力吹喇叭的喪樂隊忽然不吹了,現場的賓客也全都陷入了無聲的狀態,整個大院內死一般的沉寂。
“咯咯咯……”挖掘機的履帶碾壓著已經開到了院外,駕駛座的司機拉動了操縱杆。
“哐當!”挖掘機的機械臂揚起,老馬家那低矮的院牆頓時轟塌倒地。
天罡集團頭馬程剛帶著一大幫拿著家夥社會人踏進了馬家大院,囂張的氣勢一瞬間遮住了整個院子,就連東方的天空都暗淡了。
“後退,後退!”
“再往前,弄死你!”
村民們被拿著棍棒的社會人驅散出院子,程剛在小山村早已經是臭名遠揚,已經無人再敢招惹他。
諾大的院子裏,隻剩下老馬家的三口人還守在靈棚前。
程剛臉上的橫肉開始抖動起來,咬著牙嘶聲道:“死老太太,我早說了讓你們家滾蛋,你當我說話是放屁呢?”
“嗚嗚嗚……”馬老太抽泣出聲,想站起身子卻因為腰間盤突出嚴重直不起腰,整個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不想讓我兒子回來找不到家,求求你們了,我給你們磕頭了!”馬老太將頭狠狠的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