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過,街上人流稀疏,車輛漸少,每個角落都暗藏著黑暗的沉靜和夜晚的靜謐。一條公路上,唯獨一輛紅色本田轎車疾馳而過。
徐瑤光開著車載電話功能,一邊牢牢盯著前方暢通無阻的夜路。
“這些話你跟我說沒用。”
她對著耳機裏說了一句,聲音沉著又鎮定,且夾著幾絲隱隱的不滿和無奈。
電話那端的人開口說了一大通,不知是提及到什麼,紅色本田轎車倏地停在了斑馬線上,身子條件反射的向方向盤彈射一下,又彈回了座椅,她微蹙眉抬頭看一眼前方上頂的紅燈數字,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電話那端的人還在繼續講話,她卻有些莫名的煩躁。
“我正在開車,掛了。”說完,一把扯下耳機扔在儲物櫃的某個小角落,微蹙的眉頭變成緊緊蹙著。
她很頭痛。
十分鍾後。
紅色本田車安全抵達一棟洋房別墅大門口,還沒按下喇叭,緊閉的金色大門自動緩慢打開,她淡淡抬眸瞥一眼左邊通往屋內唯一大門口的階梯上的一個黑色影子。那道黑色影子原本坐在階梯上,一看是她的車,便笑嘻嘻的站起來,隨手拍了兩下帶著些許灰塵的屁股,屁顛屁顛跑了上來。徐瑤光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終究將心裏那股煩躁壓抑了下去,還未等人跑到車窗前來,啟動了車直接開進了車庫。
徐瑤光開車有一個讓家裏人和朋友都擔憂的弱點,那就是,拿到駕照將近三年的她,停車技術一直沒有進步,反而有越來越倒回新手的潛質。隻要身邊有熟人在,一般情況都不允許她單獨開車出去,就怕一不小心又蹭上了別人的車。她的開車技術倒不是很差,往往上了路都是很平穩又安全狀態,尤其是車少不擁堵的情況下。然而,停車時總能無意間撞到旁邊的車輛。開車三年來,出現的意外和接到的賠償單將近她一年的年薪。
對於此事,家裏人也是無可奈何。
停了半天的車也著實沒將車穩穩當當的停近車庫裏,還三番五次差那麼一點蹭上右邊一輛雷克薩斯SUV。無奈外加無語,偏頭看一眼右邊的車,若是真蹭上,前兩天剛拿到的工資也該打水漂了。好在這是家裏人的車庫,隨便停得歪七豎八倒也沒所謂,二話不說便停下來,取鑰匙,打開車門,下車,關門,按下鎖車鍵。
一係列做完,方才興奮的高大影子雀躍跑上前來,眉開眼笑,在她還沒轉身時,手裏的銀色小包已經被人率先搶了去,緊緊攥在手裏。然後,一副狗腿的模樣,一隻小麥膚色的手掌穿過她的手臂,和自己的小手臂挽在一起,膚色對比鮮明。
抬頭不耐看人,這模樣就差點沒把多年隱藏起來的狐狸尾巴揪出來在屁股後邊搖呀搖的。
“姐,你真好。”
陳崇狗腿的挽著徐瑤光的手臂朝大門走去。
後者已經無語到想就近找一塊能砸傷他腦門的東西,無論什麼都行。奈何啥也沒有,地麵還幹淨得像剛被人打掃過一樣。
走到門口,她悠悠然斜眼看對方一眼。陳崇長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所以視線剛飄過去不到兩秒,就酸澀得悻悻然收回,同時抽走自己的手臂,冷冷看他,用下巴努了努對方手裏還攥著的小包,“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