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暮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過。原因在,溫伯駒的出現不知是誰透露了風聲,劇組的工作人員,好幾個都是一路跟過來的粉絲,得知這件事後,抽空就拉著導演問東問西。就連隔壁劇組的導演也得空去了個電話,以至於早早六點就結束的拍攝能提早回酒店的人,硬是被一大群人圍著拖到了這個時間。
張導走不掉,他也自然沒辦法提前離開。
至於引起騷動的溫伯駒,早在瑤光離開的半小時後就走了。
敲響徐瑤光的房門,無人應聲。他微蹙眉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持續敲了幾下,也還是沒人。這是熟悉的場麵,是徐瑤光每次心情低落一個人呆在屋裏時,任憑誰在門外敲得震天響也聽不到。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撥通的電話鈴聲適時從屋裏傳出來,於是,他掛斷,握著拳頭將門敲得很大聲,不管自己的身份和場地。
徐瑤光終於來開了門。
徐暮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微蹙的眉頭和擔憂的神色以及帶著慍色的臉龐深入了幾分。一隻溫熱的大手握著她帶著涼意的手臂,微抬眸,他才發覺屋內的空調不知被人開到了幾度,寒冷撲麵而來,絕不是夏季舒適的冷意。
他將她帶進屋,反手關上門,慍怒的眼眸在屋裏掃視一圈,最後落在這個臉上毫無血色的妹妹身上,“你在幹什麼?”
如此熟悉得一幕,讓他不由得對那年的她產生極大的擔憂和懼怕。
徐瑤光目光空洞,毫無神色,訥訥的盯著眼前的人,仿佛她壓根就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徐瑤光。”他壓低聲音叫她。雖然很生氣,但終究是不忍心傷她一分一毫。抓住手臂的大手一鬆,轉而掌住她的後腦勺,一把將人按進自己的懷裏。不管身上有多麼難聞的汗臭味,她沒有掙紮,愣了幾秒,最終在安靜的屋裏響徹悲戚又委屈的哭聲。
徐暮拿著她房間的鑰匙去樓下附近的夜市攤買了一些小吃和麵條打包回來,在等待的途中他撥了一個電話,全程都沉著臉和對方說話,直到掛斷時最後一句話令他安心下來。
回到酒店,等電梯途中,張導給他打了個電話,問人怎麼不在房間,還想和他開會討論一下接下來兩天拍攝行程,他隨口敷衍了兩句便掛了電話。大廳往電梯方向,有人走過來,遠遠就能聽到女性高跟鞋踏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音,伴隨著低聲談話,逐漸逼近。他抬頭無意望去,剛放鬆下來的心倏地提起,瞳孔收緊。
溫伯駒的經紀人一直沒換,八年前就是同一個。
吳希君是國內有名的金牌經紀人,年齡在四十歲左右,至今依舊未婚。在她手下有幾個當紅90後偶像男女藝人,八年來,溫伯駒不在國內不在演藝圈,她一直都帶著別的藝人走,直到溫伯駒回國聯係了她,她才和公司商量,將手裏的藝人都交給其他經紀人,自己又重新留在了他身邊。
吳希君看到徐暮,剛才才有的淺笑逐漸加大,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喲,在這兒遇到徐導,還真是有緣啊……”
徐暮將實現收回,落在四十歲依舊未見皺紋的吳希君臉上,露出淺笑,“久違了,君姐。”
吳希君笑著和他寒暄,看到他手裏提著外賣,意外,“徐導未必現在還沒吃晚飯?”
“忙著就忘記了。”
他並不想在這人麵前提及瑤光的事和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