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瑤光睡得亂七八糟,因為做了夢,夢裏也是淩亂不堪,醒來時都記不住到底是些什麼夢境。
撐著床沿坐起來,床頭櫃已經被人收拾的幹幹淨淨,隻有一杯帶著餘溫的熱水放在一邊,還有一張白紙黑字,是溫伯駒留下的字帖。
——醒了先喝水。
瑤光下意識就不想喝了,想到昨晚被人那麼欺負,心裏是有些氣的。她不過是故意在看不清人的時候鼓起勇氣問了那麼一句話,而他什麼都沒解釋,就扔下五個字關門走了……走了……
“你猜不到嗎?”
這個讓她怎麼猜?
她在感情上本來就挺傻的,又遲鈍,如今留下這麼簡單的五個字,明顯是敷衍自己,不就是一個解釋嗎?有必要這麼繞彎子嗎?於是,一個早上都很不爽的徐瑤光回到了劇組。
溫伯駒一大早就有戲,不到四點過就起床,五點鍾準時出了門。陳崇在徐瑤光走的時候就趕了過來,一番噓寒問暖之後,便是微妙的視線盯著人瞅,從上到下,像是打量一個被人精雕細琢出的雕塑,是否完好無缺又是否被人采擷。徐瑤光趕著去劇組,沒搭理他,直接在出門前狠狠踩了人一腳就走了。今天是日本藝人倒數第二天的戲份,她不好意思再請假,拿著溫伯駒留下的藥一路趕到了劇組。
場麵可謂不是一般的淩亂。
臨時出了一些小意外,丁雯在拍戲的時候掉到了取景的旁邊一個小水湖裏,周圍不少愛八卦的工作人員都在議論紛紛。丁雯落水的那一刻,日本藝人二話不說跳了下去將人給救了上來,也不知對方是不是會遊泳,水是不是很深。在眾人一陣驚呼和驚訝中,丁雯很是不爽的甩頭就走,連個謝謝都沒說,反而是日本藝人笑著謝謝大家對他“奉承”的那些讚美。
瑤光拿著水壺喝了一口,隱隱高興跳水救人的不是溫伯駒,又漫無目的在片場尋日本助理的影子,旁邊一個工作人員發現她,告訴她人已經回酒店了,今天的戲份改在了明天。她有些意外,機票都訂好了,怎麼就改期了?人家說,丁雯落水的事不知是誰爆了出去,不一會兒就來了不少記者圍在片場外,全都說要采訪丁雯和那個日本藝人,媒體太多,來了幾十個保安都架不住,導演偏偏又不愛在拍戲的時候被媒體曝光劇情,便將倆人的戲份都改在了後麵。
徐瑤光倒也是無所謂,正好可以休息一天,便想拿著背包離開片場,剛走到劇組停車場這一帶時,周圍不知在哪裏蹲點的幾個記者瞬間從旁邊的角落,四麵八方的圍了上來,無數個攝像機和麥克風以及手機錄音紛紛出現在眼前,就這麼短短幾秒鍾的時間,瑤光感冒的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就被圍得連口氣都喘不出來。
無數個記者圍著她問各種刁鑽的問題,無一另外,都是關於丁雯和日本藝人的話題。也不知這些人怎麼知道她是日本藝人的翻譯的,以為她天天跟在人身前身後,就必定知道幾分實情。她不說,人家也不放,瑤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人徹底要暈了,連句話都說不出來,每個人擠來擠去,就差點沒把她給擠成人肉夾心餅幹。旁邊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舉著攝像機不停拍她,離得又近,剛才在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撞了一下,水杯掉在地上,有人摔倒,不顧疼痛一下子爬起來繼續往她這麼擠,而她就在這麼一當口之間,手臂被人給抓了,血絲一點點滲出來,無人關注。
內心頻臨崩潰的瑤光蹙著眉頭在想是不是該裝暈了事時,後麵突然有兩隻手拉住自己的手臂,一瞬間的情況下,出現在她麵前的人意外成了溫伯駒的助理陳雪,兩邊都是他的保鏢護著。陳雪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瑤光莫名安定下來,跟著她艱難的朝前麵的保姆車走去。
上了車,瑤光才知道藝人有多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