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她就關閉了進入另一種生活的通道,重新將自己歸入到原來的生活格局中去。可這次,她要總結經驗教訓,想辦法也象別的小姐一樣,做得輕鬆瀟灑一點。她覺得自己以前做得太認真,幹得也太賣力,所以顯得特別苦特別累。現在,她也要象那些小姐一樣,與那些嫖客搗漿糊,能糊弄就糊弄,隻要達到讓嫖客掏錢的目的就行。
於是,她開始想方設法跟相中她的每一個新嫖客巧妙周旋起來。這樣一來,她果真輕鬆愉快多了。有一些很長時間沒過性生活的嫖客,進來後,一會兒就丟了,丟了就要掏錢,這是不成文的規定。一些嫖客一言不發,就乖乖地丟錢走人。
這樣,她就慢慢進入到了一種正常的接客程序。隻是她與別的小姐不一樣,特別講究速度。隻要一有召喚,她就騎車奔去。或是女兒熟睡了,她就到發廊去上班。完成後,馬上性急地逼他們交錢。她一拿到錢,便匆匆忙忙地走人,甚至連對方是啥模樣,也不多看一眼。
也有個別男人,完成後不放她走,抱著她,要繼續纏綿。她就開高價嚇退他。她哪有心思和功夫跟他們多浪費時間啊?孩子正一個人坐在床上玩玩具呢,要是爬到床沿,摔下來怎麼辦?
有次,一個男人吃了藥,在她身上沒完沒了地動。她忍了一會,就沒了耐心,不停地催他。他卻依然不急不噪,象一隻活塞一樣有規律地動著。這時,她耳邊突然響起孩子的哭聲,猛地翻身坐起,一把推開他:“不好。”從床上跳起來,迅速穿上衣服說,“錢,我不要了。”說著,風風火火地奔出去,騎車拚命往回趕。
果然,孩子哭得滿頭大汗,滿臉鼻涕,已經爬到了床邊。再晚一點,就要跌下來了。“好險啊,玲玲,媽媽對不起你啊。”她抱著孩子哧哧直哭。
事後她想想,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難道我有遙感?我真的聽見了玲玲的哭聲,肯定不是幻覺。最後她想,這也許就是母女連心哪。
即使孩子再危險,這地下交易她還得做。因為這是目前維持她們母女倆生活的唯一來源。一個月能掙兩三千元錢,她再屈辱,再痛苦,也不舍得放棄啊。
兩個月下來,她的心裏壓力小多了。當她分批給房東老包等債主還錢時,他們都睜著奇怪的眼睛瞧著她說:“你,哪裏來的錢啊?”
她說:“我做鍾點工保姆,掙的。”
有知道的人說:“你不是不做了嗎?”
她一愣,馬上說:“我,又找了一份,工資比上次那家高。”趕緊轉身走開。
奇怪的是,每當客人在她身上動作時,她總是情不自禁地要想起朱曉明來。這些男人的動作和作派跟他簡直一模一樣,猴急,醜陋,虛偽。而朱曉明則是個高級嫖客,或者說,他還不如這些嫖客。這個混蛋破了我的處女身,又玩了我這麼長時間,走時,竟然隻給了我一百元錢,多麼小氣,多麼冷酷啊!而這些嫖客,隻幾分鍾時間,就要給一百五十元錢。
在做了半年以後的一天晚上,蘇小玉遇到了一位神秘的嫖客。
那天晚上,女兒睡得晚,她也就去得晚。到發廊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這個時候,嫖客已經不多了。嫖客最多的時段,是晚上八點到十一點之間。她想等到十二點沒有嫖客來就回去了。沒想到十一點四十六分的時候,鋁合金門突然被輕輕推開。從外麵鬼頭鬼腦地伸進一個頭來張望了一下,見她在,向後看了一眼,就帶著外麵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這時,蘇小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見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朝她笑著走過來,連忙衝他笑了一下。那個男人走到她麵前說:“我們是專門,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