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這麼好,老婆為什麼要跟人私奔呢?難道是他老婆不好?要搞搞清楚,不能輕率做決定。想到這裏,她軟下來的心腸又硬起來。
奇怪,這個老黃,好象不大懂男女之事的,怎麼對我一點反映也沒有?她擔心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連小動作也沒有一個,不象個男人似的。很安全,象在自己的屋裏一樣,她心頭踏實了。可也太踏實了吧?兩個男女睡在一個小屋子裏,一點反映也沒有,這正常嗎?連心跳都跟平常一樣。不象那個姓朱的,一見麵就如急猴饞貓。
這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他不愛我?你看,女人怪不怪?剛才,你總是害怕他會做出什麼讓人難為情的事情來,提心吊膽的,甚至還不敢來。現在,他沒有反映,你又倒過來懷疑他,心裏不踏實了。
跟朱曉明截然相反,老黃又是一個極端,她又遇到了一個新問題,他關心你,追求你,卻又是那樣的風平浪靜,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你說呢?她忽然心生靈感,姓朱的不就是這狂風暴雨嗎?無情地撕裂了你的房子,糟蹋了你的東西,卻又不承認,不負責,就走就走,消失得無影無蹤。對對,太象了,隻是台風是天災,姓朱的是人禍。而老黃這種如台風過後一般的寧靜,應該是好事,這才是正常的,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一覺睡到大天亮。蘇小玉從床上坐起來,看見桌上放著兩根油條,兩個煎餅,旁邊頓著一隻熱水瓶。
“媽媽,我要起來。”女兒也醒了。她先自己穿衣服起床,再給女兒穿著打扮。完了,老黃走進來說:“這油條煎餅,都是熱的,豆腐漿在熱水瓶裏,快吃吧。”
“謝謝叔叔。”她感激地對女兒說,“快說,謝謝叔叔。”女兒看著老黃,忽閃著眼睛,不肯說。她說:“這孩子,一點禮貌都沒有。”
就倒了豆腐漿與女兒吃起來。見老黃站在一旁,笑咪咪地看著他們吃,說:“你吃了沒有?”老黃說:“你們先吃吧。”她說:“哎呀,你這樣客氣,我們就不好意思了。”深情地乜了他一眼,讓他一起吃。
吃完,她帶了女兒去看自己的房子。
“你們早點來,中午,我給你們燒紅燒魚吃,我已經買好了。”老黃衝她們的背影喊。
天已恢複了往日的溫和和安寧。天上的雲稀淡了,奔跑得也緩慢了,太陽不時地從雲縫間探出腦袋來,安撫著大地上受傷的萬物,溫暖著人們受驚的心靈。
她們走上樓梯,被眼前的景象弄得目瞪口呆。三間房子的屋頂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圈歪倒著的牆壁和門窗。屋裏全是泥水,東西都被泡濕弄髒,一塌糊塗。玲玲睜大眼睛看著,嚇得不敢走近去:“媽媽,房子,壞了。”
“不哭。”蘇小玉心頭比昨晚踏實多了,拉了一下女兒的手,“馬上會修好的。”
這時,另外兩家的人也來了。她對隔壁那對中年夫婦說:“這淋壞的東西,房東賠不賠啊?”那個男人說:“賠個屁啊?他能快點幫我們修好,就是不錯的了。”
果真,老陳不僅分文未賠,連一句歉意的話都沒說,還不急著給他們修。催他,他說:“我要請原來搭的人來修,他們這幾天太忙,稍微等幾天吧。”
“等幾天?那我們睡哪兒啊?”她驚訝地說。
老陳咧著嘴,愛昧地笑了:“你昨晚睡哪裏了?關心你的人,不要太多哦。”
“你,這是什麼話?”蘇小玉臉紅了,“我們,可是出了房租的。”
老陳說:“這是老天在成全你們,壞事變成了好事,你倒還有意見?”
“你這人,我不跟你說了。”蘇小玉在亂七八糟的東西中揀著有用的東西,“快點給我們修好,我們要緊回來住呢。”
走下樓梯,她領著女兒來到前麵的村街上,猶豫了。還去嗎?不去,能上哪兒呢?可去,又意味著什麼?她領著女兒在村街上徘徊著,覺得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