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追他。
掌上小小的電腦裏忽然傳來這樣的話語。
撲通……
心髒措不及防漏了一拍,他驟然握緊了電腦,用力之大使得骨節森白,尖銳的刺痛感從心髒蔓延向四肢,他不由得緊閉起眼,額角隱約可見青筋,臉色越發蒼白。
好一會兒,他睜開眼,一切仿佛颶風,來得那樣快,也走得那樣快,他臉色平靜沒有表情,神色清冷無波,烏黑得像一麵倒映著冷光的鏡子,也像初春清晨冰冷霧氣彌漫的湖麵。
……
鍾離錦心情很好,連帶著這一身討厭不舒服的衣服也沒那麼不舒服了,她笑得張揚美豔,看到商寒之站在電梯前等她,看著頎長削瘦的身影筆直,安安靜靜地立在那兒,卻勾得人眼轉不開,心情越發的好,快步走過去跑到他麵前,也不說話,就這麼笑嘻嘻地瞅著他。
看,她是如此喜歡見到這個人,從昨天第一次見麵就有那種心動的感覺,她不是傻瓜,這種感覺叫喜歡,失憶前的自己一定很喜歡很喜歡他,否則為何影響到失憶後的她?就是不知道之前的自己是不是追求過他了,不過沒有也沒關係,她可以從現在開始。
商寒之清冷無波地瞥了她一眼,抬腳走進等候多時的電梯,鍾離錦乖乖跟上。
電梯很快到達五樓,五樓依舊安靜得好像沒有人,白花花的走廊,兩旁是一間間的實驗室,隻有偶爾能從玻璃窗裏看到一兩個身穿白袍戴著口罩的科研人員在工作。
鍾離錦跟著商寒之往辦公室走去,語氣輕快地問:“我們今天幹什麼?”
商寒之沒理會,走到辦公室前,輸入密碼解鎖,開門,走到正對著門的衣櫃前。衣櫃裏掛著好幾件白袍,他伸手取了一件,一揚,行雲流水地穿在身上,衣角在空中劃過弧線,甩出些許冰雪般的味道。
“我要工作,你待在這裏,哪都不能去。”說罷他便走出了辦公室,看都沒多看她一眼,更別說讓她有機會多說一句話。
鍾離錦看著他幹脆利落的背影消失在門縫中,微微鼓了鼓兩腮,雙手叉腰站在原地環視四周,屋子很寬敞,東西很少,左邊牆上有一個大大的玻璃櫃,裏麵有很多疊得整齊的報紙和雜誌,更上麵……
鍾離錦走到櫃子下,仰頭看,看到了眾所周知的“諾貝爾生理和醫學獎”、證明在醫學上有巨大貢獻的“堆維茨獎”、國際數學界最高獎“菲爾茨獎”,以及給在和平利用原子能方麵作出突出貢獻的科學家的“波爾國際金質獎章”等等,並沒有很多,屈指可數,然而哪怕再多金光閃閃的東西都比不上這些東西的重量。
無數的科學家奮鬥一生都無法取得的成就和榮耀,做夢都想要抱走其中一個獎杯,完全不是金錢可以衡量,它們證明的是一個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證明一個人為全人類所作出的巨大貢獻,不是一滴水落入大海中消失無蹤那樣簡單,而是一滴水落進海中,使得整個大海發生質變那樣的驚濤駭浪。
可鍾離錦今天竟然在這裏都看到了,它們都屬於同一個人。
Dr·Z,商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