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雪多年習慣用鞭,很少有人能夠近她的身,近身搏擊的功夫久而久之就生疏了。而霏霏不知該不該說是托宮南傲的福,本來就強悍的貼身搏鬥在短短數月之中飛速提升,可謂是更上一層樓。
開始滅雪還能偶爾還擊個一兩下,打到最後,直接變成了霏霏對滅雪的單方麵毆打。
滅雪鼻青臉腫,一頭短發亂如蓬草,渾身氣得發抖,但卻極其硬氣,愣是一聲沒吭。
霏霏沒有什麼“你不服就打到你服”的愛好,她和滅雪一戰的起因也隻是下山被阻而已。見滅雪完全喪失了戰鬥力,霏霏並未戀戰,冷靜地收手,將她點了穴道拖到崖邊。
“霏霏,你做什麼!”滅雪吃了一嘴雪,她恨恨咬牙,平日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臉上盡是屈辱之色。霏霏眉頭一挑,麵無表情地在她啞穴上補了一指。
她是懶得救滅雪了,卻不至於將她留在峰頂自生自滅。至於她這雙眼睛……拖下崖後扔給雁落玄就好,隨便他愛治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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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具人體被人破麻袋一般扔在地上,眾人的目光下意識跟著落在地上那人身上,眼皮子齊齊一跳,連紅妖媚老瞅了瞅滅雪被揍得腫脹發紫,且是男是女都分不出的臉後,都不由嘴角一抽。
又一聲輕響,有人輕盈落下,一雙黑靴出現在滅雪身畔。
人們的視線又跟著上移,那不到一個時辰前才殺了自己大師姐的女子眉目平靜,依舊是剛剛那副冷淡神色。許是為了下山方便,她把一頭金發束了起來,露出了光潔白皙的頸。
瑣碎的發絲在牛乳一般的雪膚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看起來有些嬌俏,卻衝不淡她眉目間的冷凝。仿佛再暖的光,一旦照進她金色的瞳孔,便是石沉大海,激不起絲毫反應。
甚至她周身那些流暢緊致的線條,也在明亮的日光下變得更加突出,從微微高昂的下顎到緊窄收束的肩,再從筆挺的背到纖細的腰,圓潤自如的同時,亦隱隱透出兵刃般的犀利。
“師傅。”霏霏從懷中取出七佛蓮,垂眸遞了過去。
紅妖媚老睨著那花,身上的陰霾森寒之氣卻莫名更重了一分,紅寶石金銀錯的護甲在那雪砌一般的花瓣輕輕一挑,竟然沒有接過去。半晌,她幽幽冷冷的聲音才響起,“嗯,霏霏勝了,這花……賞你了。”
霏霏聞言又是一躬,“師傅的意思是,這花可以由我全權處理嗎?”
“廢話。”紅妖媚老冷嗤一聲,眼底突然暴出一絲戾氣,不耐煩地揮揮手,“得了,日頭大了,本座也倦了,第三場便暫時推遲。你且自去休息一個時辰,別在本座眼前晃得人心裏煩。”
“謝師傅。”霏霏嘴角幾不可見地一勾,不等紅妖媚老及眾人散開,她直起腰身,直接轉向了上官昭璃的方向。
纖指一彈,一朵晶瑩雪白的七瓣蓮花悠悠拋起,細長的菱形花瓣仿若透明,劃過一道弧線,被人精準地捧在掌心。
霏霏聽風聲便知他接住了,一直無悲無喜的臉上忽而笑開漣漪淺淺,那雙鳳目微微彎起,眼角的天生胭紅頓時染上一層媚色,仿佛層層疊疊深入鬢角,開出妖嬈的大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