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猶豫之後,她終於從袖中取出了《涅槃篇》,柔聲道,“阿璃,你可想過……重新淬煉筋骨,恢複昔日的絕世武功,重回昔日的絕代風華?”
上官昭璃聞言,原本已經無力閉上的雙眼驀地睜開,黑不見底的眼眸之中劃過一道鋼藍色的厲芒。蕉夏憐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鋒利,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一隻手忍不住撫過他的臉頰,她失神地喃喃道,“阿璃,憐兒繼任國師之後,雖然被迫將曆代國師珍藏的神功交給了宮南傲,卻留下了最關鍵的一卷——涅槃。憐兒將它交給你,你能不能答應我兩個請求?”
上官昭璃定定地注視著她,那樣利如鷹隼的眼神幾乎能讓任何人心慌躲閃,蕉夏憐卻始終癡癡地望著他。許久之後,他終於沉聲道,“你說。”
蕉夏憐溫婉一笑,“永不廢後。”
上官昭璃撐著床坐起身子,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溫度灼熱的手緩緩抬高了蕉夏憐的下巴,“還有呢?”
蕉夏憐一臉柔情似水地望著他,眼底猝然閃過一道炙熱的火花,一字一頓地陰森道,“揮師南下,滅了秋熒,殺了宮南傲和上官紫萱那兩個賤人!”
是的,殺了宮南傲。
梓菱那個小騷蹄子,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她以為她忘了她們這十八人是誰送給她的了嗎?想要利用她,讓她給宮南傲做嫁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她需要上官昭璃永不廢後的保證,需要上官昭璃在成為一個老頭子前死去,更需要他在死前替她除了宮南傲!
黃金花園中的一切都是她的,但羽陌太後不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隻有天下唯一的太後,才是最尊貴的女人。
“你是,認真的嗎?”上官昭璃眼底露出一絲錯愕,隨即狂肆地笑了起來,以一貫的磁性嗓音緩緩吐出昔日對蕉夏憐的舊稱,“憐姐?”
蕉夏憐笑得古怪而執著,雙手緊緊抓住了上官昭璃拈著自己下巴的手,“妾身一切利益都以夫君為重,何況宮南傲和憐兒之間,本來就有血海深仇。憐兒現在更為擔心的是,夫君能否對上官紫萱下得去手?”
上官昭璃沉默了片刻,緩慢地俯身,逼近了蕉夏憐。他扯開一抹嗜血的笑,那滾燙又冰冷的氣息熏紅了她的臉,隻聽見他溫柔地道,“憐姐,待殺了那個女人,你給本王生個孩子吧。”
“啪”的一聲,一卷書落在錦被之上。
蕉夏憐心滿意足地出去了,雖然被上官昭璃訓誡以後不允許再以他的名義私自下詔,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親都已經成了,現在才來追究她私下禦旨的罪名,早就晚了。
她回宮之後也沒忘記將梓菱單獨留下,對她大加賞賜,並暗示了她對她的信任,表示以後會格外重用她。梓菱同樣心滿意足地出去了,並命暗衛給宮南傲傳遞消息。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才是最聰明的人,但到目前為止,誰利用了誰,依舊是個未知數。
而終於重回寂靜的瓷軒在蕉夏憐之後其實並未真正沉寂,一道人影快速地閃進了門。上官昭璃認出她是蕉夏憐的十八美之一,如今言浩新婚,加之言字訣精銳幾乎盡滅,言浩心神受到重創,所以是言楚暫時取代了言浩的位置。他冷冷一笑,正要召喚言楚,蒹葭卻說話了:“殿下。”
那個聲音……那個聲音……上官昭璃大驚,難以置信地道,“是你?”
蒹葭輕輕一笑,眉目間竟似多了一分溫潤如玉的寧和氣質,她有些焦急地道,“是我,雁落玄。我修的是道家心法‘無稽’,如今已經可以像宮南傲一般,於千裏之外控人心神。璃王,那《涅槃篇》是魔功,萬萬不能修練,練得越深入對身體元氣傷害就越大。練之者或許能夠速成,但必然早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