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驚動了警方，所以郭立臣雖然沒有犯法，不是什麼犯罪嫌疑人，他病房外麵還是有一個警察在看守著。
無衣施施然地走過去，在警察看過來的時候，直接把他催眠掉，然後很自然地推門進了病房。
郭立臣隻是在被無衣扔到陽台上的時候撞了一下，加上心神波動太大，所以才昏了過去，並沒有什麼大傷，所以早就已經清醒過來了。
無衣進來的時候，他連眼皮子都沒動一下，仍然保持著原來的動作，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好像在想著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無衣定定地望著病床上好像萬念俱灰的郭立臣，突然開口道。
猶帶著點童音的少女聲音突然在寂靜的病房裏響起，讓郭立臣直愣愣的眼珠子終於動了動，然後偏頭看向就站在自己床邊的無衣。
“是你救了我？”
郭立臣的聲音裏帶著點沙啞，好像中午的時候喊得太多太大聲，傷到嗓子了。
“如果說是把你扔到陽台上的人，是我。”
無衣肯定的回答不但沒有讓郭立臣目露感激，反而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
郭立臣“唰”地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目眥欲裂地瞪著無衣：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多事，我的妻子和女兒可能遭受到什麼？你這根本就不是在救我，而是在害我！”
郭立臣揮舞著雙手，好幾次都差點碰到無衣的臉：
“讓我去死，讓我去死啊！”
中午的時候因為喝的太過，郭立臣隻知道自己在跳下樓的時候被一個人給抓住了，然後又甩到了旁邊的陽台上，可是那個人到底長什麼樣，郭立臣卻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被送到醫院之後，除了在他剛剛醒過來的時候有醫生來看過，警察進來問過話之外，整個病房裏就隻有他一個人，警察在外麵看著，讓他連離開或者繼續自殺都沒有辦法。
現在看到了無衣這個“罪魁禍首”，郭立臣怎麼能不激動，不憤怒呢！
——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弱弱小小的女孩子，自己就已經成功死掉了，然後家人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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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衣救下郭立臣可不是為了看他裝瘋賣傻的，當他的手指再次從無衣的眼皮底下掠過的時候，無衣突然抬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瞬間在病房裏響起，臉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郭立臣一呆，雙手保持著張牙舞爪的姿勢停了下來，姿勢很是可笑。
“你……打我？”
郭立臣看著床前的無衣半天回不過神來，說實話，長到這麼大以來，就算他的父母都沒有打過他，現在卻被一個年齡比他女兒還小的女孩子給扇巴掌了。
“能夠理智地說話了嗎？”
無衣麵無表情地道，似乎自己剛剛什麼都沒幹一樣。
“你打我巴掌就是為了這個？”
郭立臣仍然沒有完全回神，這之前他也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哪裏遭受過這個？
“連死都不怕了還怕被打巴掌？”
郭立臣的磨磨唧唧讓無衣發出一聲冷笑：
“如果一巴掌還沒讓你冷靜下來的話，我可以再免費多給你一個。”
“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
郭立臣終於不再提巴掌的事情，沉聲向無衣問道，別說，無衣的一巴掌還真是讓他正常了不少，這讓無衣很是滿意，決定以後一定要多多益善。
“你覺得我冒著生命危險救你救錯了？”
無衣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一副要長談的架勢。
聽到無衣說到“冒著生命危險”的時候，郭立臣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愧疚，雖然很快就消失了，卻還是被眼尖的無衣給捕捉到了。
“是。”
頓了一下之後，郭立臣還是咬著牙點頭了，看著無衣的表情憤怒超過了感激和愧疚：
“雖然你救了我，可是如果我的妻女因為我沒死而遭遇不幸的話，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中午的時候就聽你說過了，你欠著高利貸高額欠款。”
“……是。”
這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讓一個小女孩當麵提出來了，郭立臣的臉上閃過一抹難堪。
“而你似乎覺得，隻要你死了，放高利貸的就不會去找你妻女的麻煩，然後她們就可以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了，是吧？”
無衣的話有些刺耳，尤其她臉上那毫不掩飾的諷刺表情更是讓郭立臣心裏一陣不舒服，甚至產生了一些不安：
“禍不及妻女，道上的規矩不是這樣嗎？”
郭立臣說出了一直支持他自殺的信條，隻是這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底氣似乎沒有以前那麼足了。
“真是天真。”
對於郭立臣的話，冷笑著的無衣隻回了她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