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圍觀房車的李族青年們紛紛擠來,架住暴走踢打的秦時月,捂住他想大叫的嘴,七嘴八舌的提問——
“秦先生,您跟宗姑姑啥關係啊?”
“該不會是我們未來的宗姑父吧?
“啊!未來宗姑爺爺?”
“宗姑父好!”
“宗姑爺好!”
“姑爺您內車啥做的?昨晚砸的結實,咋丁點兒磕絆沒有?”
年輕人的吵嚷漸行漸遠,李璟英氣的眉毛微抬,瞳孔輕輕晃過或站或坐的中年漢子們——
身量皆不矮,最矮的也比她高半頭。沒有胖子,每個都穿著棉麻的長袖“唐馬褂”。
沒有長得醜的,麵孔是程度不一的帥,五官是刀削斧鑿的深刻。尤其是他們鼻子,鼻梁高挺、正直,鼻頭圓潤、厚實。
神似的仿如血脈潛藏的符號,刻印的一模一樣,跟她的一模一樣。
‘屋裏都是我李族的人。’
李璟鬆開雙拳,暴起揍人的怒氣因為這個認知暫壓了下來。掛上夜裏揍人的冷臉,語氣淡淡的:“伯(bai)伯,您什麼意思啊?”
她一開口,充斥在旅館大堂的緊迫氣氛豁然散去,眾李族中年很有幾個悄悄抹汗。
“坐坐,先坐下說。”李昭棟重掛笑臉,讓著她坐下,“珀子讓座,給你宗妹子上茶。”
李璟也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上別人騰開的空位,抱著胳膊,黑眼神不住的掃射在場的8個李族……呃,大概是叔叔伯伯輩的。
“伯伯先給宗侄女介紹下。”
李鎮長招呼幾人坐回原位,自己坐在李璟對座,一指左手身邊37、8的儒雅男,“這是你八叔爺相陽,咱鎮上的會計。”
“叔……爺,”李大妞抽抽嘴角,放下胳膊摸鼻子,心情有點兒古怪的行禮,“福壽。”
年不及40、輩分卻很高的李相陽,露出書卷意味的淺笑,實打實的接了李璟的禮,“宗家孫女免禮。”
李大妞沒多想,兩桌上坐的、連同李鎮長在內的其他李族中年人,反倒變了臉色。
‘宗姑娘是誰啊,你敢接她的禮!’
‘咱宗家的獨苗女公子,你接她的禮不怕折壽?’
‘以為是誰呢跑這兒倚老賣老!欺負宗姑娘年幼麼!’
‘咱們今天來,可不是讓你顯擺輩分的!’
各種議論在其他叔伯的肚子裏轉悠,化成鐵鉤子,明明暗暗的刮向李相陽,讓他頓成眾矢之的。
李相陽臉上的笑繃不住了。在座的屬他輩分高沒錯,但其他的不是鎮長,就是副鎮長的。算下來小會計的他,地位反而最低。
受宗家小輩姑娘的拜禮,放在以前興許沒什麼。然而,昨夜隱約顯露不凡,印證族中故老預言的宗姑娘李璟,決不是他能輕賤的!
審時度勢不過片刻,李相陽立馬起身就要以族人身份還禮宗女,被一雙白皙的手托住。
“叔爺請坐。”李璟蹙眉,轉向李鎮長,“諸位叔伯有什麼事,請直說,我著急回村子呢。”
李相陽不識好歹的一攪和,李鎮長沒心思介紹其他人了,趕緊道明:“是有些急事,必得跟大侄女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