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柳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麼。”
李璟晃悠悠站起捏住柳元祖的腳,“咻”的遁進空間。
晨間7、8點,煦和的紅日掛上紫氣東來峰,海嘯般波動的“天空”停止震顫。
百位修者“陣石”竊了維持李唐大陣的生機能,聚成新的能量輸送給化身“李琀”的柳元祖,卻因他驟然消失,令能量無從釋放而倒流。
巨大的能量倒灌,北鬥各小陣中的低級修者,仿佛瞬間承受了“生命無法承受之重”,個個如同氣球般鼓大,嘭嘭嘭紛紛炸裂。肉屑骨渣肢體四射。
依舊強忍痛苦撞上去、已然來不及刹車的十幾個李族青年,便一頭撞進肉糜內髒血肉模糊裏,頂了滿頭滿臉滿身的血怔愣當場……
“——”
安州李族立了千五百年的祖祠大院再次死寂,“?”號滿天飛。
視線一一掠過幾乎全趟在地的李族青壯男丁,壓了數人傾倒的“始祖爺”造像……
李琛勾首。血色將他玄黑的唐馬褂浸成紅多綠少的駁雜料子,濕透的發絲抓不住的汗水滴答,滑進眼裏。
雙眼猛閉,兩道蓄不住的不知是汗還是什麼的水痕,和了血色跌進狼藉的地麵。
吸了口氣的李琛起身,強站起來,往唯獨幾個站著的族中老人處行去,“噗通”,在白胡子大把的李太爺麵前長跪不起。
“孫兒發誓!此次恥辱教訓沒齒不忘!”
還有勁兒爬起來的李丁紛紛效仿,勉強的跪了一地。
李昭蘇、李昭敏攜燒火棍、提菜刀、拖鋤頭,領了十幾個年輕的李族姑娘匆匆爬上西山祖祠,見到的便是這幅混亂中沉寂的場景。
自斷壁殘垣、歪倒祖爺造像、滿地可疑的紅色痕跡中回神,李珍似想到什麼,手中燒火棍當啷掉地,一把捂住嘴跑出門外大吐不止。
同她一般看出什麼的李昭蘇啪扭過頭,對外麵高聲尖喊:“拖進來!”
片刻深蘊氣勢的聲音,將嚇破膽縮頭縮腦,甚至開始暗暗哭泣的女孩子喊傻了。
“拖進來?!那是咱們的死仇大敵良心壞透的魂淡拖進來!”
“阿蘇別喊了。”李昭敏呼氣吸氣,聲音柔緩的輕笑著給姑娘們心理暗示。
“孩子們把兩個壞蛋拉進來吧。怕什麼呢,院裏都是自家兄弟叔伯爺爺的。進來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踩著野豬肉了哈?髒的很。”
“……”野豬肉?
“……”髒?
李珍朝門內小心瞟了幾眼,目光落在自己站得筆挺的爺爺,還有老祖宗李太爺身上,以及跪得黑壓壓的男丁身上,好像突然就不怕了。
“對呢,野豬肉怕啥?”她笑得似乎很輕鬆,“一準是祭祖的時候山上闖下來的豬群,被咱叔伯兄長們打死了。哈、哈哈!”
台階下,由群小娘兒們捆成粽子的張大頭一怔,不可置信的抬眼瞪住門內。他身邊同樣粽子狀的趙文,簌簌的顫抖不已。
‘敗了?’
‘琀兒怎會敗了?’
可憐的兩個棒槌,到現在還以為“柳元祖”加持過的“李琀”不會敗呢。卻不知曾幾何時,李琀早已不是李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