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念的話說的無比輕鬆,就好像要拿的不是十萬兩銀子而是十兩,不過如果這塊令牌真的屬於金玉堂的堂主,別說是十萬兩,就是一百萬兩、一千萬兩也不在話下。
金玉堂可是雲州最有名的商鋪,鋪如其名,當真是金玉滿堂,稱得上富可敵國,星辰閣對此也分外在意,可調查了許久,都沒能查出金玉堂幕後的老板究竟是誰。
金玉堂的名聲如雷貫耳,但凡有點背景的人都知道,它的老板一直神秘莫測,從未露麵於世人麵前,可麵前這一個看起來清風霽月的少年居然自稱是金玉堂堂主,任誰一時之間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答案。
“拿著一塊不知真假的令牌就想冒充金玉堂的堂主,你的伎倆未免也太弱了些。”
君無雙忍不住開口戳破無念的謊言,這個小子如若是金玉堂的堂主,又怎麼會跟在落煙身邊做一個隻會打雜的小廝,所以他堅信這個說法隻是在拖延時間而已。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
無念的臉上沒有半點慌亂,仍然是一副溫和從容的表情,他給出了一個最直接的法子,隻要能去金玉堂取出來錢,那不就什麼都解決了。
鳳凰軒的這些護衛們都來自於官府,多少都還有幾分見識,在場的看客全都是達官貴人,他們一個都不敢得罪,雖然無念外表上看起來平平無奇,半分也不像有錢人,可若真是跟金玉堂那麼大的地方有交集,他們就是十條命也不夠抵,所以還是先去驗證一下令牌的真偽才最重要。
就這樣,一行小隊拿著令牌直奔距離鳳凰軒最近的金玉堂分鋪,而無念則帶著落煙走到一處酒桌坐下,她方才跳了那麼長的一支舞,又在台上擔驚受怕的站了許久,一定又累又餓,於是他便將各色的糕點和茶水都推到落煙麵前。
“你吃。”
都到了這種時候,落煙心焦如焚還不夠,如何能吃得下去,她的冷靜自持全數都飛到了九霄雲外去,隻一心想著該如何保住無念。
“你究竟在搞什麼?”
“不用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無念的笑容依舊是那麼治愈人心,可落煙卻沒有辦法鎮定下來,不過她們周圍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問無念些什麼,滿肚子的疑問都快要把落煙給憋的原地爆炸了,可偏偏她還要表現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過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眾人的耐心幾乎要被耗盡了,那撥出去的小隊才返還回來,領頭那人手裏厚厚的銀票簡直亮瞎人眼,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十萬兩啊,有多少人窮盡一生都沒有辦法看見這麼多的錢。
拿著銀票的那名護衛將無念的令牌物歸原主,和方才想要上前拿人時候的凶惡姿態不同,聲音之中滿是恭謹和諂媚。
“方才不知公子身份,多有唐突,還請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
無念從來都不太在乎旁人的眼光和看法,在他的眼裏隻有身邊的落煙才最重要,在這嘈雜的環境中呆了這麼久,又連晚飯都沒有吃,落煙一定很疲累,他現在隻想讓她好好的放鬆休息一下。
“不要緊,那現在,我可以帶煙兒姑娘離開了嗎?”
“可以,可以,自然可以。”
知曉了無念的身份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對他的所作所為多說一句話,所有人都用那種崇敬無比的眼光看著他,和方才的不屑唾罵大相徑庭,唯有君無雙的憤怒不減反增。
君無雙本以為今天會是無念的忌日,可沒想到他不光沒有被整死,反而還搖身一變成了聲名遠揚的金玉堂主人,這怎麼可能呢?
可如今“贏頭牌”一事已經塵埃落定,落煙的歸屬已經被無念正大光明的買了下來,君無雙再也沒有機會跟他一爭高下,辛辛苦苦布了那麼久的局,沒想到不光沒有逼得落煙低頭,反而還給了無念英雄救美的機會,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向來心思縝密、聰敏過人的落煙就這樣恍恍惚惚的被無念牽著走進了豪華廂房,直到那扇門隔絕了所有賓客的嘴臉,她才終於有了一種真實感,可心中卻彌漫起濃濃的失落和背叛。
“你真的是金玉堂的堂主?”
“是啊。”
無念的反應格外真實自然,沒有任何掩飾和隱藏,在落煙冰冷無比的注視下,他的目光也依舊沒有半分閃躲。
“那你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