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侍衛的回答,君臨隻覺得自己所有的熱血一下都衝到了腦袋裏,所有的憤怒和不安全部都轉化為了恐懼和悲傷,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渾身都開始不可自抑的顫抖起來。
君臨的沉默讓整個東宮陷入了異常可怕的寂靜當中,這裏所有的人都清楚莫傾城在太子殿下心中的分量,如今她已經失蹤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自從在郊外被擄走之後便一直音訊全無,還是不是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沒有人知道,也難怪向來沉穩安定的太子會變成這副瀕臨崩潰的模樣。
在這種時候,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打破這死寂的沉默,隻有跟隨他一起回到東宮的穆合緩緩走上前來,對已經有些神思恍惚的君臨說道。
“太子殿下,穆合有話要說。”
穆合的聲音讓君臨回過神來,麵前這個向來都沒有什麼表情的貼身護衛此時正用一種格外愧疚的神色看著他,君臨敏銳的察覺到了有異,便帶著穆合一起進入了書房當中,其餘所有的人都暫且各歸各位,靜待太子的召見。
“這裏沒有外人,你大可以放心大膽的把一切都跟我說清楚。”
君臨的臉上再沒有平日裏的溫柔平和,眼眸當中是一片深沉和晦暗,雖然滿心都在擔憂莫傾城的安危,可他仍舊還保有一絲絲的理智,現在莫傾城的處境一定非常艱難,身懷有孕的她完全沒有辦法保全自己,隻能等待君臨去救她,所以他不可以崩潰,也不可以瘋狂,必須要冷靜下來,才可以將她重新帶回自己身邊。
“穆合,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穆合的表現實在是有些異常,莫傾城被擄走是一個多麼驚天的消息,可他非但沒有表現出十分驚異的樣子,眼中還浮現起了各種複雜的情緒,這實在是太過反常,其中一定有什麼君臨不知道的事情才對。
麵對君臨的質問,穆合再也沒有辦法隱藏心中的秘密,早在軍營的時候,他就已經確認了自己要和君臨傾吐一切的決心,隻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遠在都城東宮的莫傾城竟然會失蹤不見。
穆合本以為,就算君陸真的懷疑莫傾城的身份,至少也會看在她如今身懷有孕的份上放她一馬,簡單地詢問一下也就罷了,可不曾想竟然會就此將她帶走,連人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到了這個程度,穆合就算再想隱瞞也是沒有辦法的,現如今他隻能將所有的事情都對君臨全盤托出,到時候就算穆合去死或是什麼都無所謂了。
“在去往南疆之前,我就已經將側妃身份不明一事稟告了聖上,希望聖上能夠動用各方勢力調查清楚側妃身後的主人是誰,也好徹底斷絕太子身邊的危險。”
君臨怎麼也沒有想到,他一直以來最信任的貼身護衛竟然會不管他的警告和囑咐,不僅沒有嚴守秘密,反而還將莫傾城的身份直接告訴給了當朝聖上,君臨那個執掌雲州土地上所有人生殺大權的父皇。
穆合將一直壓抑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之後,好像輕鬆了一些,可他的目光卻始終低垂,不敢去看君臨的眼睛,隻安靜的等待著最終的宣判和審定。
“你的意思是,綁走傾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父皇?”
君臨雖然說出來的是問句,可眼中卻已經寫著肯定,仔細想來也是沒錯,在這都城當中,膽敢對太子側妃下手的人本就沒有幾個,如果對方是君臨的敵人,就算為了要挾他而保證莫傾城的安全,也不會對東宮的下人們心慈手軟,必定要為了隱藏對方的身份而將他們全部斬殺殆盡才好。
“屬下覺得,有很大的幾率。”
穆合向來都不會說謊,如今君臨還沒有說出對他的處置,他就還是太子的貼身護衛,所思所想都是為了主子考慮,依照君陸的手段和勢力,的確是最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將莫傾城綁走的人。
看著君臨滿眼哀傷、陷入沉默的樣子,穆合心中的愧疚和歉意就猶如江水一樣沒有窮盡,他本以為君臨會在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就氣憤的要殺了他,可君臨卻始終沒有提到要如何處置穆合,他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想要主動為自己求取懲罰。
“殿下,這件事的確是屬下思慮不周,才會讓側妃陷入這般危險的境地,現如今我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告知於您,殿下大可以處置了我,以解心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