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黎聞聲險避要害,腰間還是被劃出了道血淋傷口。
邢將軍憤恨衝冠,持劍殺刺奔來,弘霸雄聲貫天:“小妖,殺我將士,我要你血濺當場,魂魄無歸。”話落劍起,氣勢磅礴的劍法,刀刀致命。未祭有靈力附劍,卻也勢貫長虹,可橫斬千敵萬馬。
吃力的抵擋著戾氣淩天的刀劍,沈陌黎身靠借靈動步法,配合劍力,才險險未落得下風。隻是劍氣抵擋下的劇烈損耗,讓她汗浸青裳,心生焦促。比力長久,她必不是軍將對手,長時正麵交鋒,對她委實不利。
依借對墨城的熟悉,沈陌黎計謀湧心,她打殺漸退,口中還大聲呼喝:“爾等低弱人族,還不夠過我口腹之癮。你那脆弱弟兄,落我手中可還未死。有膽跟我前去,我倒要瞧瞧,終是你救得弟兄,還是我將爾等統統吞腹!”
一語激起千層狠,本四散剮殺百姓的將士,聽聞沈陌黎的妖邁壯語,皆轉向朝她砍殺而來。沈陌黎倒也不急不畏,趁邢將軍不備,以劍掀翻靠在牆根的十來根旗杆,換取一息時間,轉身朝偏僻的巷弄深處跑去……
另一頭,小魔獸飛身闖入一座深藏巷坊的民宅。
民宅內,殘缺的土牆頂著破敗的磚瓦,看似已許久無人居住。不起眼的古窗中,隱隱有光束忽明忽暗。破裂的牆縫處,絲絲棕霧自裂口輕縈飄出,淡入空氣擴散成無。
小魔獸獸眸一眯,危光乍現。霧引,應就在這座破屋裏。隻是何人在旋霧引,它卻嗅聞不出。
剛欲入門,頹敗的木門遽然開啟,由內傳來與它音線同轍的聲響:“魔獸親臨茅舍,鄙人卻不便出門相迎,還請魔獸自行入屋。”
橫掃屋體,一隻黑蝠自坍塌半倒的煙囪裏振翅飛出,拍翅振動的聲波,卻是小魔獸無法聽懂的怪異仙語。
魔爪升起一球漆烏魔氣,小魔獸朝地猛拍。墨霧肆騰的魔氣翻襲破屋,片霎將屋宅震做廢墟。
棕色殘影在坍塌瞬息穿牆閃出,眸角勾笑,諷蔑道:“墨城本是魔族駐地,曆來唯有魔獸與魔族那位來此不受壓製,其餘人等皆受禁忌詛咒扁壓。我仙族人,在此仙力盡無。魔獸何須如此急切,一見麵便大打出手?”
定睛一看,飛閃出屋的身影,竟與小魔獸相似無二。如非種族相異,真可被人誤當魔獸胞胎。
玲瓏貓臉上,兩顆獠牙尖銳比虎,薄過蟲翼的蝠翅,扇動起輕風縷縷,玄黃的獸眼漾著古怪笑意,彎月上勾。半笑神情,全無仙族的道骨仙風,也缺了魔族的邪肆陰森。漆色魔爪上,棕霧旋繞,明滅閃灼的光在霧中奪目耀躍。
它獸嘴大展邪笑:“魔族界地已半數歸仙,魔獸聖貌當真好使,不費吹灰力氣,就挑起魔族各派相殺,省了仙族的剿滅之力。今日,再把你魔氣吞並歸我,我便是真正歸統仙魔兩族的聖獸。魔獸,我這招瞞天過海,用得可是比你絕妙?”
爪撓棕霧的身形音容,與小魔獸別無區分,神情卻無小魔獸的閑清雲淡,反倒多了妖惡絕狠。
“你是否過海墜溺我不知,但論瞞天,與鶴祖相比,說零分都是高估於你。仙族聖獸,淪落到倚仗他人音容才可存活的地步。芸鶴,為幻我容,你擅煉幻氣,息息飽受侵膚蝕貌之痛,不悔嗎?”小魔獸不睨與它同音同貌的芸鶴一眼,望天淡問。在棕影出屋時,它便從那似曾相熟的眼神中,辨知了對方的身份。容貌可改,聲線能變,但每個人獨屬的眼神卻是難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