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免族人擔憂,他們每一次從城池外歸來,哪怕經曆的腥風血雨多麼難熬,他們都從不曾將外界的凶險告知族人。
在族內行事,他們向來對外界之事閉口不談。他們需要長者的權威以治理城池,更不願意將自己無能為力的那一麵展露在族人麵前。
如今事情的真相幾近被揭開,無論是翔頓還是翔安,都默契的選擇共同努力以追尋事情的真相。
若說早前翔頓隻是預感到那團光芒中的不尋常,那現在借由自己將魔氣灌輸入翔安體內時,不住受到翔安體內那股不屬於翔安的氣力反擊,便已可以肯定那團轉移到沈陌黎識海內的光芒中,隱藏著他們幾人都無法壓製住的凶煞力量。
他們在明處,自然不知那些躲在暗處裏的勾搭。
而翔安是這件事真正的受害者,想必所知道的事比其餘幾位長者而言要多得多。
沙族多數族人不信翔安,但與翔安共事許久的翔頓,縱然見到翔安早前的種種怪異舉動後,仍是選擇以信任翔安。
他向來擅於從神情中去判斷一人。
先前不顧沙族人安危而滿心隻想刺殺沈陌黎的翔安,與此時撐著虛弱不堪的軀體也要力爭向沙族人解釋清楚一切的翔安,僅是從神態去看翔頓便可猜得這必然是兩個人所為。
雖是一個軀體表現的兩種狀態,然隻要看對方是否在意沙族,他便能辨別出這在不同時間裏表現如此不同的翔安,識海裏是否是同一個人。
“頓長者,危險!”有其它族人見到翔頓竟將魔氣灌注到翔安身上,心底不禁驚懼縱橫的提醒道。
翔安素日對族人算不上多親近,卻也在諸多難事上實誠的為族人做了不少事。
可是在危難麵前,他們還是在心底默然放棄了翔安,而選擇自保。
不管翔安之前的意識與現在是否為同一個人,在他們心底實則一樣。對於一個對族內隨時可能產生威脅的長者,他們更寧願舍棄。
“爾等莫不是連自家長者都不認了?”看著周圍的沙族人,翔頓神情淬了層冰霜般極為難堪,厲聲質問道眾沙族人。
同為長者,見到翔安受人壓製意識,而無法控製自己舉止做錯一時事,便要遭同族的疏遠與隔離,翔頓感隻覺得心中難受無比。
沙族人慌張驚恐,又滿含要放棄翔安之意的目光,此時落在翔頓的眼裏隻覺得紮眼無比。他為翔安不值,更在那份感慨中心底驟然生了疑問:為沙族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他這樣做究竟值嗎?
由彼及此,翔頓的內心近乎在瞬間聯想到自己指不定哪一日便也遭到這等境況。屆時,若沒有其他長者願意站出為自己支撐體力一二,興許他的境況比此時的翔安更要悲戚。
翔頓的這番胡思亂想,雖說隻是自己的憑空臆想,卻也有些乃是真實可能發生之事。
沙族長者想來風裏來雨裏去,沙族每逢遇到危機時都是衝殺在最前方的人。他們身兼重任,卻也是將自己安危最置身危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