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同族之人臨別時的一句句“封淩,你要活著”的話,始終繚蕩在封淩的識海。過了這麼多年,他依舊不敢忘記當時族人在邪帝將至時,殊死搏鬥的畫麵。
在最初的一段時間,帶著對族饒擔憂,封淩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金籃。
但時光輾轉至今,卻讓封淩徹底消磨盡自己想離開簇的念頭。他不敢離開金籃,隻怕金籃之外是邪溢族血流成河之景。那等想救族人,卻無力將族人死而複生的悲痛,讓封淩幾乎不敢去猜測金籃外的世界現在是怎一幅畫麵。
他已然習慣了這等與外界隔離的日子,雖是孤寂,卻沒有血光。
長年累月,他便這樣與看似險境的萬毒之地為伍,再不願過問世事。
見到沈陌黎時,封淩本覺得悶得慌,這才穿梭在毒霧間撩撥沈陌黎的注意。
豈料這一撩撥,卻得到了金籃將毀這樣震驚他的事情。
“沒錯,我在金籃外觀之,已見金籃中有波濤洶湧的氣息湧動,想來極快就要爆炸,這才匆匆進入了金籃中的世界。公子常年處在金籃中,難道未有感受到金籃內的風起雲湧嗎?”沈陌黎如實答道。
雖男子遞給她的是一瓶充滿腐蝕性的藥,但透過男子邪肆的表麵,沈陌黎卻能感受到男子的本性不壞。
再者,金籃內雖被濃鬱的毒霧籠罩,但沈陌黎一個剛入簇的人,都能感受到金籃內的風起雲湧,怪象橫出,沈陌黎不信男子在簇活了這麼久,會察覺不出金籃中的變化。
果然,沈陌黎的話令男子若有所思。
他底下頭,目光中流淌著幾絲意味不明的光,沉默了片刻才再續道:“瓶中裝的是我的血液,雖劇毒無比。但毒霧間的毒性卻絲毫不輸我血液之毒。將我的血液澆灌到你的陶鐲之上,以毒攻毒,自然能解了它身上的毒。”
在這片滿是劇毒化霧的地方生活,從來都不是一件易事。
初入簇時,仙氣繚繞間,過於濃鬱的毒氣讓封淩極度昏厥,性命急危。可不知為何,在幾番遊走生死邊緣後,封淩不但沒死,血液中還形成了與毒霧製衡的絕佳毒素。
憑借著血液中的劇毒,封淩在這些的生活中,並不曾遇到過多少凶險。
縱然偶爾遇到一二毒物,在暗中侵襲封淩之後,多半未能討得半點好處,反而會被封淩血液中的毒素染身,毒發而亡。
雖封淩的血液劇毒無比,但軫蚓體內並無其它毒素。以封淩的血液克製毒霧,便是上上之選。
“我如何信你?”聽到封淩的話,軫蚓卻滿眸不信的問道。
誠然,軫蚓並不信封淩所述,隻覺得封淩血中有毒,還有自己飲下,必然是有其它的圖謀。
邪溢族名聲狼藉,驟然是在世界消失了萬年,但僅要想到封淩是邪溢族人,軫蚓便是滿眸敵意。
“命是你的,信不信由你。”察覺到軫蚓話中的火藥味,封淩冷冷拋下一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