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庵與京都隻是不過兩個時辰的路程,按照這樣馬的速度,他們能在天黑之前趕回慕府。
隻不過麵臨著劉媽媽如此喋喋不休的問話,慕綿著實無奈。
對於劉媽媽的熱情,慕綿多少還是防備著,真心也好偽裝也罷,在慕綿眼裏隻要不是傷害並觸動她的底線,都是無所謂。慕綿笑得單純,道,“劉媽媽,我已經八年不曾回府,府中有哪些人也記不清了,不如趁這個時候您同我講講,也好讓我回府不太尷尬做錯了事。”
“大小姐有何好怕,你是嫡女,身份尊貴,大少爺如今也是大皇子身旁的紅人將軍,誰敢對您放肆。更何況老祖宗也是極疼小輩,即便老爺克製了要求,老祖宗還是怕那些不知分寸的奴才誤了事才派老奴親自來。”劉媽媽一眼就看出慕綿的擔憂與害怕,坦蕩說出給慕綿壯膽。告訴她,就算沒有誰撐腰,也是有老祖宗在。這個家老祖宗的地位是不可動搖的。
記憶中,慕綿的確有個大三歲的哥哥,前世中也聽說過慕樂央與大皇子商東言是極好的朋友與君臣。慕樂央的離開也是在慕綿被送到尼姑庵那日,當時兄妹之間的離別場景,慕綿的腦海中還是記憶猶新。
生母的慘死,兄妹的分離,慕綿心知肚明,這些不隻是單純的發生,當然是有人在背後動手。
她也會一一查出來。
“那兄長可是要回來了?”這些日子慕綿的臉色其實已經好太多,隻是在劉媽媽的眼中就不是那麼一回事。此時的她雙眼靈動迷人,睜得大大的,滿懷期待看著劉媽媽。
瞧著這可人的模樣,劉媽媽也是一臉慈祥,“那是,前幾日來信,說是將與大皇子一同回城。據說大少爺專門為了大小姐的及笈回來的,可把老爺與老祖宗樂壞了。”說起這個慕樂央,也是少年有為,更是慕家幾個兄弟中最有出息了。劉媽媽說在嘴裏也是自豪的很。
不知為何,慕綿發自內心的小激動。前世她也有個兄長,疼她如斯。
“那會何時到?會不會很快就又離京?”
“老奴聽老祖宗說過,大少爺答應今年都不離開,一切等過完新年,看大皇子的安排。”在劉媽媽的眼裏,慕綿如此興奮也是在理之中。好歹說在大小姐心中肯定是大少爺最親近才是,更何況大少爺不離開的話,大小姐在府中的日子會更加的好過。
主仆兩人聊得甚歡,對於慕綿的問話,劉媽媽也是毫不隱瞞,甚至是交代了該防著誰與誰可以交好都是說得極其清楚。
卻不想馬車突然停下,慕綿與劉媽媽一個不慎身體都往前拱,好在慕綿眼疾手快抓住了差點飛出去的劉媽媽。
劉媽媽也是嚇白了臉,連忙擔憂的檢查著慕綿,“大小姐,可有傷到哪裏?”
“沒有,劉媽媽可好?”
“老奴無礙。”語畢,劉媽媽突得臉色一變,很是怒氣地衝著簾子外叱喝,“安路你是怎麼禦的馬!倘若大小姐有什麼閃失,你吃不了兜著走!”劉媽媽的話音剛落,隻看見額前中了隻飛刀的安路倒進了馬車中。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盯著上方,看到此景劉媽媽慕然間暈倒過去。安逸過了許多年,又豈見過如此血腥。
慕綿看了看劉媽媽,她沒有選擇去推醒,反倒是自己鎮定的出了馬車。
她知道馬車外的人肯定是衝著她來的。
打開簾子,慕綿站在馬車上,俯視望去,四周圍滿了舉著長劍的黑衣人。處事不驚的模樣,立挺的小身板站在高處不動,粉色的裙擺隨著微風擺動著,這無形中的氣場有些震撼到黑衣人。
如此淡定的小姑娘,他們是頭一次見。
“真沒想到我一個小姑娘的命竟然也會有人三番五次來要取。”隻能說那人會如此沉不住氣,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會冒險派人取她性命。
“慕小姐,對不住了,我們也隻是收了錢辦事兒。希望九泉之下莫要怪我們。”聽到慕綿如此輕描淡寫的訴說著這話,說話的黑衣人不知為何自己會說出這番話,心中也是帶著一絲歉意。隻可惜他們的規矩向來如此,收了錢即便是繈褓中的孩兒也要殺。
殺手本就該是無心。
緊接著,“殺!”人群中不知是誰先開了口,頓然間所有黑衣人提劍衝了上去。
猛地,一個黑衣人先是彈跳在馬背上,右腳一點,那長劍直接逼近慕綿的胸口。慕綿左腳迅速後腿半步,雙手張開抓住馬車兩旁。千鈞一發之際,慕綿隻覺得腰上出現了隻手,緊接著就聽見那逼近的長劍被兩指夾住彎曲至極,最後鬆開直接彈在了黑衣人的臉上。隻見那黑衣人悶哼一聲,整個身體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