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咳嗽了幾聲,才勉強笑道:“娘,我不是看大家又熱又渴的,這才想著回去拿些水來麼。”
馮氏一言不發,直勾勾地看著李氏。李氏被看得心裏發麻,頭越埋越低。
“李氏,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好糊弄了,往後你若敢再偷懶,我就將家中的活全交給你一人做!”
“娘,我再也不敢了!”李氏嚇得連聲保證。
“嗯。”馮氏點了點頭,問道,“方才你說,你看見了什麼?”
“對了!娘,我就是來跟您說這事兒!”李氏精神一震,連忙走近幾步,附在馮氏耳邊添油加醋地把之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什麼?這兩個小賤蹄子,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非剝了她們的皮不可!”聞言,馮氏果然大怒,當即往家趕,“走,看看去!”
李氏在心暗罵了一聲死老太婆,賠著笑在前麵領路。
兩人趕到時,正看見二丫吃力地舉著砍柴的斧子朝著鐵鎖砸去,馮氏麵色一變,疾呼道:“二丫!你在做什麼?!”
“砰”的一聲,斧頭落下來,正巧砸在二丫的腳背上。
“嗚。”二丫疼得小臉皺成一團,瞟了一眼麵色鐵青的馮氏,硬是將眼淚逼了回去。
看著她那縮頭縮腦的模樣,馮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幾步衝上前,揚起右手用力甩了過去——
“啪!”
二丫本來腳就痛,被馮氏這用力一扇,當即一屁股摔到地上,小臉上現出清晰的手掌印,火辣辣的疼。
再看馮氏一臉凶神惡煞的樣子,二丫心裏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再也忍不住嗚咽著哭了起來。
聽著小姑娘壓抑的哭聲,沐添香心裏一揪,上前不停地拍打、搖晃著木門,“二丫,二丫你怎樣了?別怕,有姐姐在!”
“姐姐。”馮氏冷笑著將鐵鎖打開,一把揪著沐添香的衣襟將她拽了出來,隨後一腳踹過去!
見狀,二丫連忙撲過去護著沐添香,生生挨了馮氏幾腳,疼得悶哼出聲。
見沒有打到沐添香,馮氏心中不禁惱火,打算去揪二丫的耳朵將她扯開。
馮氏的手還沒碰到二丫,便被另一手用力拍下。
“大丫?”見對自己動手的竟是一向軟弱的孫女,馮氏有些詫異,隨即雙眉倒豎,怒罵起來,“你這個孽障,竟敢對親祖母動手!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眼見馮氏的巴掌朝自己扇來,沐添香靈巧地避開,抓住馮氏的手,眸中寒光盡現。
“我們敬您是祖母,但您可有半分那我們當親孫女對待?”沐添香甩開馮氏的手,冷聲道,“祖不慈,便莫怪孫不孝,您要再動手,我就不客氣了!”
馮氏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她本想動手,但看著沐添香淩厲的目光,心中竟生起股寒意,一時不敢上前。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馮氏向來強勢慣了,被孫女的眼神嚇到這種事她絕不對承認,便拍著大腿喊道,“辛辛苦苦養大幾個孩子,結果一個個的平時讓人省心就算了,還生了這麼個貨色來氣我!沒什麼活頭了!”
這時,趕回來瞧熱鬧的謝氏剛踏進門檻,聽了這話差點笑出聲,往日裏沒少受馮氏的氣,這會見她如此,心中痛快不少。
收斂了笑意,謝氏上前扶住馮氏,假意勸慰道:“娘,大丫也是個苦命的孩子,您就多擔待吧!先前我不過說了她幾句,她就跳河去了。您要是再說下去,她一時想不開再去尋了死,到時候該如何是好啊?”
馮氏一聽,更是怒火中燒:“要死便去死,我這個當祖母的連孫女都說不得了?”
沐添香看著兩人,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一個狠毒刻薄,一個心懷鬼胎,真比那電視劇演的還精彩,怪不得原主被逼得跳河……
等等,她記憶中原主不過是去河邊洗衣服而已,根本就沒有尋死的念頭,可為什麼大家都說她跳河呢?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原主在河水中掙紮之際,看見河岸上李春兒正甜甜的笑著。
沐添香看向謝氏,這李春兒本是她和前麵那個男人所生,嫁給沐奉仁之時帶過來的。
難道,原主的死同這兩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