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喬蘇蘇一臉的狐疑。
“沒什麼。”
易一凡鬆開喬蘇蘇的手，隨意拉過一個靠墊蒙在臉上。
“易一凡，別擋著啊，我給你上藥。”
喬蘇蘇說。
易一凡悶在靠墊下的腦袋搖了搖，以示拒絕。
這個晚上易一凡一直都沒有上床睡覺，喬蘇蘇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她有點不敢去想易一凡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易一凡的表情是冷靜的，隻是在客廳的落地窗前抽煙，一支接著一支，他從未一口氣抽完十根煙，平時他總說煙這東西不能抽太多，抽多了
就是糟蹋身體，但今日那十個煙蒂說明他心中藏著事，他應該是在考慮要不要跟蘇蘇說。
淩晨兩點，睡得迷迷糊糊的蘇蘇睜開眼睛，聽到了客廳裏細碎的聲音，蘇蘇立刻起身出了臥室，走到客廳。
易一凡在說電話，聲音很小，蘇蘇站在客廳邊上，豎起耳朵聽。
“好了，好好睡覺。”
“嗯，天亮，我就過去。”
“乖，聽話，不要哭了。”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你現在馬上閉上眼睛睡覺。”
易一凡說話的時候看了看牆上的鍾。
“等天亮了我就過，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乖乖的，先睡覺。”
易一凡掛了電話，轉頭便看見蘇蘇一臉驚愕的站在客廳門口，眼鏡已經垂下鼻梁。
“你天亮要去哪裏？”
易一凡怔了怔，垂下頭，又抬起，朝喬蘇蘇笑了笑，正要說什麼。
“你要去找李佳嗎？”
蘇蘇呆呆的問，那副眼睛啪嗒掉在地上。
易一凡上前將眼鏡給撿起來，為蘇蘇戴上，又輕輕的整理了一下蘇蘇的頭發。
“易一凡，你究竟是不是要去找李佳？”
蘇蘇又問，她看著易一凡一臉的憔悴，似乎有些明白了。
易一凡不說話，低頭看著鞋子，不看蘇蘇。
“你這個傷和她有關係嗎？”
喬蘇蘇索性都問出來了。
易一凡還是不說話。
“你告訴我。”
蘇蘇伸出手拍拍易一凡的肩膀，還露出微笑，有種鼓勵的諷刺意味。
事實是蘇蘇猜的沒有錯，易一凡的確是為了李佳打的這一架，下午易一凡開車到學校去接李佳吃飯。
李佳蹦蹦跳跳的坐上車後發現東西落在學校裏了，回去拿了半個小時，突然來了一個電話，電話裏聲音不清楚，總之是瀕臨情緒邊緣的背景聲音，易一凡立刻下車進去找李佳。
最終在學校辦公室裏看見了讓人憤怒的一幕，那個係上的導師整個肥圓的身體壓在李佳身上，兩人拉拉扯扯，一個逼近，一個反坑……
易一凡當時血液衝上腦門，上前便揪住那名導師的頭發，兩人是狠狠的幹了一架。
易一凡從沒那麼狼狽過，情緒暴躁像是一頭獅子，將那個老師給往死裏打，後來聲音大了，導師的幾個心腹學生趕了過來，幾人拉扯易一凡，李佳在一邊哭著大喊大叫。
蘇蘇楞楞的聽著，易一凡邊說邊低著頭，還輕聲笑笑，試圖淡化言語中自己當時的衝動。
“我最看不慣那種人，年紀一大把了，還一肚子的花花腸子，簡直就是衣冠禽獸……”
易一凡一邊說一邊撚下了煙，冷笑。
蘇蘇的眼鏡又掉下來了，她趕緊扶正，心裏立刻產生了一種無比的悲哀，易一凡沒有為她打過一次架，沒有為她抽這麼多煙，沒有為她徘徊在客廳直到淩晨兩點也不睡……
都沒有過。
而且易一凡竟然那麼會裝，一臉自然的回家，拎著一盒她最喜歡吃的布丁……
想必那也是他覺得內疚特地去買的，也是為了掩飾。
蘇蘇眼睛酸酸的，伸手到眼鏡後揉了揉。
易一凡還在抽煙，還在咒罵那個衣冠禽獸的導師。
“剛才是她打來的電話？”喬蘇蘇問。
易一凡點點頭，表示默認。
“你等會要到她哪裏去？”
蘇蘇又問。
易一凡沒法否認，剛才通話的內容都被蘇蘇聽見了。
蘇蘇笑起來。
“易一凡，別否認了，你喜歡那個女孩子，表現得太明顯了，你連掩飾都沒有掩飾好。”
易一凡愣住，嘴裏的煙掉在地板上，他猛地起身，聲音有點大。
“你說什麼話？”
“你喜歡李佳。”
“有病。”
“太明顯了，為什麼否認！”
蘇蘇上前，對上易一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