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去,不太明亮的月光下,林陳看到,許阿琪長發如瀑布樣地披下來,遮住了半個臉。沒有翻到蠟燭,林陳坐回到床邊,用手幫她輕輕撥了一下額前的頭發,露出了額頭,她雙眼困乏地半睜著,表情呆滯。
“咋啦?咋不說話呀?夢遊了吧!”
林陳將原本掛在椅子上的衣服搭在了許阿琪的腿上,低聲說:“你的胃腸炎剛好,夜裏涼,出去記得要穿好外衣,夜裏濕氣重,千萬別感冒了!”
林陳將手放在許阿琪的肩膀上,卻被她一臉嫌棄的撥了開去。
許阿琪望向他的怪異的表情讓林陳一怔。
“趙小雙!”
這幾個字從許阿琪的嘴巴裏冷不丁地一個字,一個字冷森森地蹦了出來,像錐子,一下下地楔在了林陳的身上,帶著股寒刹氣兒。
林陳一驚,他的手迅速地從許阿琪的身上縮了回來,站起身,退了兩步。
“裁縫!哈哈哈――”
聽得出,那個聲音是歇斯底裏,興奮而張狂的!
可呆坐在床邊上的許阿琪卻是僵硬著麵孔,沒有一絲絲的表情。
空氣凝固。
“你,你,你在說什麼呢?你,你怎麼啦?是人是鬼?”
林陳戰戰兢兢地問。
林陳看到,黑暗中,許阿琪的眼睛發出了一絲綠盈盈的光,這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激靈,後退了一步,扶住床欄。他的頭皮發麻,渾身發抖,直感到一股冷氣從腳底透上腦門。
鬼魂附體!
林陳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這四個字,幾次恐懼遭遇已經讓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回複平靜。
他一次次地對自己重複著,冷靜!冷靜!
他忽然想起來,那次在汽車啟動不起來的關頭,他是用車燈將那恐怖的黑衣女人照沒了的,就試圖再次開燈,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動了牆上的白熾燈的開關,頭頂上的白熾燈閃了一下,又滅了。
“哦,哦!”
還是那個恐怖的聲音從許阿琪的嘴巴裏冷冷地發了出來。
在這個寂靜無聲的夜裏,這聲音顯得格外的嚇人!
林陳移步到門口,準備奪路就跑,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關上了,並且被死死地封住了。
“你,不是許阿琪,對嗎?”
那個躲在阿琪身體裏的聲音並沒有作答。
絲絲涼風灌進了林陳的睡袍,讓他渾身戰栗。
借著昏暗的月光,林陳猛然間發現,屋頂上垂下了一條長長的繩子,窗戶不知什麼時候打開了,粗麻繩套子隨著風的吹拂,在林陳的頭頂飄來蕩去。
此時的林陳已是嚇得抖如篩糠,癱坐椅子上。
他痛苦地雙手抱緊腦袋,嘶喊到:“你又來了!你放了我們行嗎?為什麼要纏上了我們?”
抬起頭來,那粗麻繩套子已經垂到了他的眼前。
風吹過來,粗麻繩套子來回擺動著,門莫名地打開了。
他站起身來,踉蹌著向門口奔去,門“砰!”地一聲在他眼前又關上了。
大概是因為門的撞擊聲音刺激了林陳的神經,已經無路可跑的他猛地回過身來,紅著眼睛瞪著坐在床邊上的許阿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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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從地鐵裏相遇,我的噩夢便開始了!人才市場裏的那個人,是你?那個老太婆也是你?那個老太婆抱著的那個孩子是我嗎?那個孩子就是我!我知道!你在我麵前把他摔死,你是想告訴我,我永遠在你的手上!你可以隨時,隨時摔死我是嗎?我猜的對嗎!你還要怎麼樣?好,好吧!有種兒,你衝我來!我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