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首音樂之後,柳夫人已經在一旁打起了瞌睡,柳佩珠雖然並不喜歡這份熱鬧,但平日裏安靜慣了的生活也確實需要一份輕快與刺激,伴隨著音樂的旋律,她的腿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微微動了動。
孟家貴瞅準了時機,大步走到佩珠的跟前,行了一個漂亮的屈膝禮,伸出手臂。
“我不太會!”
柳佩珠有些口渴,嘴唇脫水似的發白,但還是勉強給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
“沒關係,我也不太會的。大家都一樣,從不會到會,來吧!”孟家貴繼續執著地伸著手臂,邀請著,這姿態讓佩珠無法拒絕。
柳佩珠隻好起身,在一片喝彩聲中,放開腳步隨著音律舞動起來
這舞步,其實還是趙雙教她的。
孟家貴算不上風月場的老手,對於女人,他自覺是屬於比較遲鈍的那種,現在他外麵的女人也不少,可可,妙妙,曼玉這些都是她們主動投懷送抱的,主動送上門的,在孟家貴眼裏是可有可無的。別看他並非一表人才,他也還是很有自己的眼光,對於先前認識的幾個女人,他是真的都沒看上眼,不是覺得太呆板,不夠味兒,就是太過市儈,有所圖於他,花樓裏的,他一般是看不上眼的,他嫌她們髒。
左挑右看沒有對得上眼兒的,所以家裏給相了門親,他也是這麼認了,丁淑嬌的到來並沒有讓他感到半分的喜悅。
直到柳佩珠的出現,讓他有了一種衝動。
一種想好好談場戀愛的衝動!
音樂起伏回旋。
“你看,你不是跳得很好嗎?”
孟家貴在柳佩珠的耳邊輕輕道。
柳佩珠隨著音樂旋轉了兩圈。
“不是一般的好,是很專業,一定是學過的!”孟家貴。
音樂聲很大,柳佩珠並沒有聽得真切,隻是感覺這個人不停是把嘴湊到她的耳朵根底下,帶著男人強烈的鼻息,這讓她感覺很不自然。
樂曲還未停,柳佩珠卻停了下來。
“怎麼不”
還未等孟家貴把話完,佩珠擺了擺手,搖著頭,示意他自己不想跳了,隨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孟家貴也跟了過來。
“怎麼不跳了?”
“轉得有點暈,口渴得要命!”柳佩珠拿出手帕,擦試著額頭上的汗。
冒著泡的汽水很合時宜地被孟家貴遞到了柳佩珠的手上。
“要不,出去走走吧!外麵的空氣會清新一些。”
廳裏的空氣也確實沉悶。
“嗯!也好!”柳佩珠。
兩人在礦太太家的花園裏一前一後地走著。
樹影婆娑,空氣中透著濕涼,孟家貴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上前一步,把它披在了柳佩珠的身上。
柳佩珠停下腳步。
“這麼巧!你身上的這件綠絲絨旗袍,我好像見過。”
孟家貴多走了兩步,轉身回過頭來,對柳佩珠笑吟吟地道。
“是嗎?在哪裏?”
“夢裏。”
“夢裏?夢裏你會夢到一件旗袍嗎?”柳佩珠饒有興致地問道。
“夢裏夢見了你,還有你身上的這件綠絲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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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你穿著它,特別好看!”
柳佩珠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她的臉有些發紅,用手輕撫著袖口處那一道極窄的黑白辮子花邊,半沒有言語。
孟家貴臉上似笑非笑,眼睛也不大朝她看。
“我在想,如果你要是穿上我家老媽子洗過的藍布做的旗袍會是什麼樣子?”
“你家老媽子洗過的藍布有什麼特別嗎?”柳佩珠好奇地問。
孟家貴笑道:“特別特別,你要是穿上一定特別特別漂亮!”
罷,轉過頭來,目光幽幽地看著柳佩珠。
“我家是賣綢緞的,這個姑娘應該知道,我家老爺子對布料綢緞的品味可是特別有感覺。他曾經有一件藍布的大褂,有一次讓家裏的老媽子洗了,掉了很多的色,顏色自然就變淡了,老爺子就讓老媽子染,結果染出的色和以前不一樣,不僅是藍,還藍得發翠。”
“藍得發翠?”
“對,很好看。於是我家老爺子就專門讓人弄了一些這樣的麵料,洗過再染,再洗,再染,沒想到特別受人喜歡,賣得可好了。”
“這可真是獨出心裁呀!”
“嗯!我家的綢緞麵料樣子可多了,以後你要是到了我家”
孟家貴發現自己差一點過了嘴,連忙改口道:“到我家來玩兒,我保證讓你看到許多你沒看到過的花色。”
佩珠其實聽出了他話的意思,自覺有些尷尬,便:“外麵還是冷,要不咱們回去吧!”
兩人轉身正要往回走,忽然一隻狗汪汪叫著,從黑影裏直竄了出來,原來是一隻很大的狼狗,著實把二人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