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他出院了。
這，在她的那間不太大的散發著濃鬱香粉氣的閣樓裏，薛上花喝多了，借著酒意，直白地問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沒有啊！”
“為什麼總是對我不冷不熱？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怎麼會！你救了我的命，我感恩還來不及呢！”
“這地方，你就不應該來！你不該來這裏找我！”
趙雙掃視了一眼四周，靠門的一張紅木八仙桌上，一盞玻璃燈筒的洋燈發出昏暗的光。疊放著鴛鴦錦被的木板床上，高高地掛了頂帳子。一些胭脂紅粉被隨意地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這地方怎麼了？”趙雙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這地方不是挺好的麼！”
薛上花忍不住撲哧一笑，“好吧，既然來了，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薛上花不動聲色地拉開木桌抽屜的一瞬，趙雙著實地被驚到了！
一把手槍！
“你怎麼會有這個？從哪兒弄來的？”
薛上花醉意朦朧地仰了仰頭，歪扭著身體，神情得意地：“有了這個，誰也不敢欺負我！我厲害吧！要是哪兒來的！還用問嘛！當然是人家給我的！”
“誰？”
“這你就別問了！你想吧，一般的人是不會有這個的！”
薛上花這一回是真的喝多了，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酒氣。
她轉回身，用指尖點著雙的鼻子尖，淺笑道：“我就知道，我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你知道嗎，我早就注意到你了。為什麼我一次又一次地跑到裁縫鋪子裏去做衣服？你以為我真的去做衣服？城裏那麼多的裁縫鋪子，我幹嘛一而再，再而三地往趙三剪的裁縫鋪子裏跑？趙三剪的手藝再好，我也可以換換風格吧！”
“因為”雙沒有出口
她給他和自己又滿上了酒，端起自己的那一杯一飲而盡。
“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一個笑話？一個風塵中的女人還在暢想著擁有一個完美男人的愛？”
趙雙並沒有話。
薛上花苦笑著，起身推開了窗，窗外滿堆著黛色的雲，東邊濃，西邊淡。
她把雙手揣在了衣兜兒裏，高昴著頭，在窗前站了一會兒，冷風拂麵，她似乎清醒了不少，轉過身來，眼睛裏有些濕潤。
“趙雙！”
“嗯？”
“你會愛上我嗎？”
她的聲音很輕，如同窗外的輕風，雙還是捕捉到了。
“不止一點點，我如果不喜歡你，怎麼願意和你做朋友呢？”
“我問你的是愛，你會愛上我麼？”
她又給自己倒上了酒，將斟得滿滿的酒杯端了起來。
“怎麼了？這麼嚴肅認真的樣子，可不像是你呀！”趙雙。
她品了一口，仰頭正要喝，被趙雙一把奪了下來。
“別喝了！你都醉了！”
“我沒醉！我再問你問題！你別逃避！你，你會愛上我麼？”
“你美麗又大方，還有一種男人般的俠骨，和你相處過的人都是會喜歡上你的！”
“隻是喜歡？我問的是你會愛上我嗎？”
趙雙像是想起了什麼心事，一時又沉黙了。
薛上花回過身去，一陣風把她堵得透不上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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