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於走了。
不知過了多久,起風了。風越發的猛烈,像無數的怪獸在她的耳畔嘶嚎。
她的心像是被撕碎了,現在又重新揉在了一起。她輕舔了一下幹涸的,略帶一絲鹹苦的嘴唇,用牙死死地咬著它,咬出來血,也不覺得疼。她仰起頭來,徒然地望著前麵堂屋的屋頂,夜的精靈舞動著鋪蓋地地黑紗隻在前屋頂上留出了一片空白。
丁淑嬌突然很想自己的母親,想著她瘦弱的身軀,拎著給人家洗幹淨的沉甸甸的衣服,一個人走在刺骨的寒風裏;想著她在昏暗的路燈下,舉步維艱,背挺不直,腰也是彎的;想著她一個人苦撐起來的那個的麻油店。
沒有一個人可以不怕,地不怕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鎧甲和軟肋,而這堅硬的鎧甲,往往也是一個人的軟肋。
母親,便是!
她輕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風更大了,呼呼地,像無數個鞭子抽打著她。
丁淑嬌清楚地明白,大太太對她百般的虐,無非就是因為自己沒有為孟家生子,卻又消耗著一份口糧!
還有,她是有著一個正經的婚姻的。
就是有這樣,那樣的矛盾,她也是可以解決的。
她本不愛這個男人,可當另一個女人走進她的婚姻,奪走了自己的男人,她就本能地氣憤起來。
她的生活成了今的樣子,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到來。
她更加地明確了自己在這個家庭裏的處境:
沒有希望,隻有仇恨。
雨不知何時飄了下來,月光下,白茫茫一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蒙蒙的雨霧之中。
幾後,又是一個雨。
屋子裏,丁淑嬌穿著睡衣,趿著拖鞋,獨自一人站在窗戶前,聽著窗外的雨滴順著房簷“滴滴嗒嗒”地落下來,她突然用雙手捂住臉,忍不住哭出了聲。
她的肚子隱隱作痛,不知道為何,這個月的月經還沒有來。
她回想著何青萍的話:“會不會是有了?”
她苦笑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但,這個消息很快傳到了老爺的耳朵裏,傳到了大太太的耳朵裏,傳到了孟家貴的耳朵裏。
剛剛,孟家貴來過,他已經是有些時間沒有來她這裏了,自從柳佩珠嫁到孟家,她的這間房子就成了被遺望的空間。
這一次,孟家貴過來,就是想問她這句話:“你懷孕了?”
“不知道,應該沒有!”
“哦!沒有就好!我想你也是生不出來的!就是生出來,誰又知道會不會是那奸夫的種兒!當然,我也不會讓你這樣的賤人,生下我的孩子的!”
孟家貴的話,字字灼心。
丁淑嬌身體一顫,她本來對他還抱有一絲幻想,沒有想到,他對她是如此的冷漠與絕情。
“你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你放心!”
她冷漠地看著他轉身,消失在門口,心中突然升起的憤怒,猶如隆隆的地火在運行,她知道總有那麼一,仇恨會像火山一樣爆發。
是的,仇恨是赤祼祼的!
這個家,還有什麼可以留戀!
她要離開這裏,徹底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她的眼淚,一滴滴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丁淑嬌不顧父親丁玉喜的哀求,還是在外麵臨時找了一個住處,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準備搬了出去。
她發現有幾樣東西沒帶,又折了回來。
從花園經過,丁淑嬌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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