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他有啥仇人麼?和誰有過什麼爭執?”
警服在身,柳雲生看上去略顯威嚴。
“我們二少爺有什麼仇人,這個不好呀!”
“你再想想!”
何青萍咬著嘴唇,蹙眉思索片刻,道:“他脾氣暴躁,做起事經常不顧後果,恐怕得罪了誰就不好了!”
問過何青萍,柳警官讓她先出門等待,丁淑嬌被叫了進來。
初見孟家的這位二少奶奶,柳雲生愣了一下。這女人雖不特別豔麗,但她獨有一份特別的味道,兩道修眉下,一雙略大的眼睛,裏麵像是含著秋波,媚俗和狠毒不同的攝人魔力,令人不可覷。
“當時屍體是俯身橫趴在一個一人高的大草垛的邊兒上,背上血跡已是發黑,一大片,血糊糊的挺嚇人,屍體不遠處,還有一個裝畫軸的盒子,盒子是打開的,裏麵空無一物。”
“哦!”
柳雲生給丁淑嬌倒了杯水,遞到她手上的時候,又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這麼血淋淋的描述,她的表現卻是異常平靜,麵無任何表情,死的是她的男人,她沒一滴兒眼淚,甚至都感受不到一絲的傷感。
有些不正常。
柳雲生眼神怪怪地看著她,丁淑嬌有些不適應,接過水,看了柳警官一看,便微微低下了頭。
“他當時可能並沒有馬上死,還帶傷
爬了一段路,地上有長長的一條血印。你家男人有啥仇人嗎?”柳雲生問。
“不知道,他的事兒,他也不對我的!”
丁淑嬌又看了柳警官一眼,快速低下了頭,人命關,她不敢多,有些事兒,她自個兒還得想想。
柳雲生抬眼,怔怔地望了望丁淑嬌,似乎若有所思。
成片的風飛進來,微微掀起半透明的窗紗。
柳雲生走到丁淑嬌跟前,看著她精神恍忽的樣子,他的眼尾上揚了幾分,“我很想知道,你家二爺和你的關係相處融洽嗎?”
丁淑嬌應聲抬頭,她的目光驟冷。
“警官,這個問題問得好!你應該先問問你的那位嫁到我家的柳佩珠妹妹!她更清楚啊!”
柳警官愣了一下,才敏感地覺察到自己的話問到了人家的傷心地,偏偏又或多或少的跟自己有些關聯,倒成了自己的罪過似的,便後退了兩步走到窗前,黯然道:“哦!我明白!”
柳佩珠嫁給孟家貴這件事兒,柳雲生本來就是不太支持,無奈為了躲開張顯貴的明搶豪奪,也為了生意上的照應,與孟家聯上姻也算是明智之舉!隻是心裏總覺得對不起柳佩珠!
佩珠嫁過去後的境況,柳雲生聽到一些,知道她得到了孟家貴的寵愛,心裏倒也寬慰了許多。唯獨沒有想到丁淑嬌因此而受了冷落,自己還似乎明智故問,叫人家難堪。
丁淑嬌偷眼看了下柳雲生,窗邊,陽光灼灼,沐過他的周身,勾勒出挺直的輪廓。
問話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丁淑嬌:“柳警官,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先回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家裏麵也是亂成一團!”
“嗯!也好!”
話音未落,正好有人敲門,柳雲生向丁淑嬌揮了下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丁淑嬌與何青萍快要走到樓梯口前,柳雲生追了出來,將丁淑嬌落下的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你忘記在椅子上了!”柳雲生低聲,“穿上吧!別著涼!”
“嗯!”丁淑嬌冷臉點了下頭。
“哦!我還會找你!”
臨了,柳雲生又補充了一句,目送她們走下樓梯。
二人剛出警察局的門,正好遇上了柳佩珠。柳佩珠一身白衣,麵容憔悴,像是哭過,臉上微微有些腫。
“沒想到吧!”丁淑嬌一步上前,擋在了柳佩珠的麵前,目光驟冷。
柳佩珠抬眼,見是丁淑嬌,便隨聲回應了句,“世事難料!”
“這就叫作報應!”
丁淑嬌揚起臉,尖尖的下巴直指柳佩珠。
“他也是你的男人!”
柳佩珠罷,將手裏的包向身上一背,準備繞開丁淑嬌過去。
丁淑嬌向旁挪了一步,繼續擋在了她的前麵,四周張望了一下,冷哼道:“嗬!謝謝你的提醒,我快忘了,沒錯!他也是我的男人!從你一進孟家,孟家上下都歡喜,這下可好,還沒有歡喜幾呢,孟家貴就死了!今我就是沒看見大太太,看見了,我倒是想問問她,二少爺究竟是被你克死的?還是被我克死的?這還真是個問題!反正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