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路上行駛,兩旁的石頭,樹木山林從柳雲生的眼中飛過。
他側過頭,把腦袋枕在了椅背兒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柳雲生煩悶不已,柳佩珠出事兒了!柳佩珠被劫讓柳家上下亂作一團。柳仁鴻拍著桌子告訴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把柳佩珠給找回來,否則就別去見他了。春英兒丫頭除了哭就是哭,一點兒有用的線索都沒有提供給自己,但是憑直覺,是的,全憑直覺,柳雲生認為劫持柳佩珠的應該是張顯貴手下人幹的。
因為如此明目張膽,光化日之下幹出這種事情的估計也隻有張顯貴手下的人了,還有一點,柳雲生知道張顯貴求親不成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局子來電,他的猜測很快得到了證實。
“張顯貴,這個兔崽子!也不問問我柳雲生是誰!居然敢搶柳佩珠,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看我不宰了他!”
柳雲生帶著槍衝出家門的時候,被吳媽死死地抱住了腿。
“少爺!我求求你,張顯貴是個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欺負到佩珠姐的頭上!你殺他一百次都不足以解恨!可我就這麼一個兒啊!”
吳媽雙膝跪地,淚水橫流。
“少爺!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尋了他大半輩子啊!好不容易才找到他,還未相認,就出了這事兒!給柳府,給姐帶來這麼大的傷害!張顯貴他是罪該萬死!我老婆子也是罪該萬死!我求你,你饒他這一次吧!給他留個活命吧!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嘶啞的哭聲是那麼地苦澀,仿若是在黃連水裏浸泡過,那一聲聲,一句句悲泣讓聽者無不跟著落下淚來。
柳太太難掩悲傷,泣不成聲。
“老爺,吳媽在我家做事多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她失子的酸楚我們都看在眼裏,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個孩子,誰想到會是這也不是吳媽的錯!就把這個兒子給他留下吧!”
柳仁鴻無奈地深深歎了口氣。
“吳媽,你先起來吧!我讓少爺放他一命!”
“老爺!可是張顯貴他欺人太甚,不槍斃了他,理何在!”
柳雲生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饒他一命?柳雲生恨得是牙根兒癢癢,難道,柳佩珠就這麼白白地被這子欺負了嘛!
“不行!此仇我是一定要為佩珠報的!”柳雲生憤憤地道。
“你沒看到吳媽多可憐嘛!”柳仁鴻,“殺了他,你讓吳媽怎麼活!”
“可你想過沒有,不殺他,你讓佩珠怎麼活!”
柳雲生不想再聽他們的勸慰,甩手而去。
救佩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警察和流氓之間的較量。
論實力,雙方都不弱,平日裏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兒。可現在,井水犯了河水,河水還不淹了它!
張顯貴,可謂是惡貫滿盈!欺男霸女,巧取豪奪,敲詐勒索,無惡不作!如此居然膽大妄為地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簡直是無法無!這樣的惡人,還要留著他幹嘛!是時候為民消除這個毒瘤了!可轉念一想,吳媽實在是太可憐了!太太,老爺不,柳雲生也知道!柳雲生是從被吳媽抱大的,多少次吳媽的眼淚,柳雲生都是看在眼裏的。
張顯貴也是吳媽的命啊!
柳雲生拉開車窗,朝外張望了一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好像要將張顯貴一同從胸口吐了出去一樣。
……
這是一個驕陽似火的下午,從張顯貴住處走出了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一個裝束時尚的年輕女人。三個人都沒有話,鑽進了汽車,一路向東駛去。
車上,張顯貴扭頭看了一下柳佩珠,“別總是耷拉著臉,跟哭喪似的!跟爺出來看戲,就得開開心心的!”
張顯貴用餘光掃了眼旁邊的柳佩珠,臉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神情。
別!柳佩珠這俏娘們俊俏的模樣真是讓人百看不厭,難怪那次到西施美人兒,手下會提及此女。
不過,人是搞到手了,但張顯貴對於柳佩珠的不理不睬非常氣憤,心想,憑老子,什麼樣的姑娘沒挨過,睡過,玩過,想和你睡睡,那也是看得起你!窮端著個什麼架子!
此時的柳佩珠木然地望著窗外,渾身乏力,麵色蒼白,她有些發燒,頭暈暈沉沉的,身子不可抑製地顫抖。幾來,她是在恐懼和焦慮中度過的,張顯貴的人盯得她死死的,她連解脫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家裏人知道她的處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