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飯店,張妮的心情極其鬱悶。
寬闊的柏油馬路上車輛來來往往,從她身邊開過,揚起的塵土讓她不禁捂住了口鼻。
抬起手腕,她看了看時間,忽然想起今是她產前檢查的日子,這麼重要的事情,自己居然給忘了!這兩個月,她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兒,楊遠山嘴上答應離了娶她的事兒卻一拖再拖,她用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著在白梅梅麵前,楊遠山對自己的態度,想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個名分,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楊遠山會欺騙自己嗎?
楊遠山如果一直不娶自己可怎麼辦?
一絲的傷感湧向這個女人的心,她拖著略顯沉重的身子,步履蹣跚地向前走去。前方是公交車站,應該是許久沒來車了,車站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她的手機響了一下,低頭一看,飛進來一條短信:
去玩吧!
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一定是什麼人發錯了!
張妮隻看了一眼,合上了手機。
她苦笑著。
去玩吧!是想去玩!和誰玩?去哪兒玩?如果離開楊遠山,自己吃飯都是個問題!還玩?哪有這心情啊!
公交車來了,她費勁地擠上了汽車,車子一路顛簸著,不知過了多少站,在一處大橋上,突然拋了錨,停了下來。司機啟動半都不行,無奈讓大家都下了車。
下來的乘客慢慢都走遠了,張妮雙手裹著身子,無助地靠在了路兩邊大橋的欄杆上。
橋下,是一條清亮亮的大河,河水打著大大的旋渦,在靜靜地流淌著。夕陽的斜暈投在河水中,閃閃爍爍,猶如撒了一河的碎金。
懷著孩子,還要自己去擠公交!
現在,又被拋在了大橋上,沒有人關心和照顧!
張妮越想越委屈,她覺得楊遠山對自己做得太過份了!有孕在身,如果是別人的男人都會對自己的老婆體貼入微,關愛有加,而楊遠山什麼也沒有做到!甚至連個妻子的資格都沒有給自己!
看著遠去的河水,張妮啜泣著,最終無所顧忌地哭出了聲,哭了一會兒,也就不哭了,她從手提包裏掏了紙巾,擦幹了淚,默默地望著遠去的流水發著呆。
車子的馬達聲傳來,在她的身後停住了。
張妮回過頭去,見是一個女人緩緩地向她走來,那女人像是個學生的樣子,身材瘦高,長發飄飄,麵色蒼白而且憂鬱,黑色的長衫下,高跟鞋敲打著路麵發出清脆的嗒嗒聲。
女人走過來,和她一樣扶著大橋的欄杆,向遠處觀望。
張妮無意間瞟了一下,發現這女人的右手手指居然比別人多出來一個,是六指。
“一個人在這裏看風景啊!”女人。
“嗯!”張妮歪了下腦袋,回應道。
“秋水東流!風景還不錯!”
“還好吧!”
女人似乎還很健談,張妮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著話,眼睛還在看著河麵,河水上的旋渦在陽光下像是抹上了明油似的亮點,晃動著,閃閃的,亮亮的。
“我也喜歡站在橋上看水!高雲闊,碧水長流,心曠神怡!看著看著有種想飛下去的衝動!”女人淡淡地完,又接了一句,“你有這種衝動嗎?”
從橋上飛下去!
張妮想都不敢想,連連搖頭。
“沒有!從這麼高的大橋上飛身而下,那是找死啊!除非是不想活了!”
張妮著,側了一下頭,發現這女人並沒有看橋下的風景,而是一雙眼睛死死地注視著自己,目光淩厲,有點嚇人。
“你,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我們好像認識!”
“認識?”
張妮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你認錯了人了吧!”
“你叫秋水兒!”
女人的語氣十分肯定。
“我不叫這個名字!你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