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柔軟的手按在了許卓然的肩膀上,“親愛的,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許卓然暈暈沉沉的睜開眼,大海、輪船,還有那個討厭的大副都已消失不見,隻看見蘇菲眼中濃重的憂色,他分不清是真實還是夢境,手指抵在她的眉心,“蘇菲,誰都沒有我愛你,你不能和他走,不能和他走!”

蘇菲握住了他的手指,輕歎了口氣,“親愛的,你都燒糊塗了,來,把藥吃了。”

許卓然試著想坐起來,這才感覺自己渾身發冷,頭重腳輕,四肢軟綿綿的,好像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

“躺著,別動!”蘇菲憂容滿麵的把兩粒藥塞進了許卓然口中,喂他喝了些水。

許卓然腦海中還漂浮著一個又一個殘碎的畫麵,聲音幹澀的問:“我病了,還是在夢中?”

“親愛的,你在發高燒,說了許多奇怪的夢話。”

許卓然微笑,握著蘇菲的手,“夢中,你也不許離開我。”

蘇菲點點頭,哄嬰兒一樣輕拍著他,“時間還早,再睡一會兒吧。”

“嗯。”許卓然乏力的答應著,很快的又睡著了。

淩晨五點,威利、西蒙、阿依莎、黛希準時聚到蘇菲這兒,準備一同出發去碼頭;看到許卓然在發高燒,四人表示關切的同時,也都憂形於色。

得知蘇菲還要帶中國人上船,心直口快的西蒙忍不住的說:“頭兒,西奧先生既然病了,我們是否應該等他病好了再走?或者…”

“嗯哼!”威利輕咳了一聲,打斷了西蒙的話。

西蒙謹慎的望著蘇菲,嘴唇動了動,沒有繼續。

蘇菲目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說下去!”

“頭兒,”被威利提醒,西蒙稍顯猶豫,結結巴巴的說:“我從未…違抗過…你的命令,我們不知道…要在海上航行多久,更不知道…在船上會遇到什麼情況,西奧先生這樣的…這樣的身體狀況,不見得…能…能經得起海上的風浪。”

蘇菲有些不耐煩,“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說你想說的!”

西蒙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一副豁出來的架勢,語速極快的說:“自從我加入聯盟,成為你的部下,從來沒見你對任何一個男子這樣另眼相看過,也知道西奧先生在你心裏的位置,可我們這是在逃亡,最好不要帶上他;我們這次的劫機行動雖然是為了營救韋爾斯和其他聯盟成員,但對於我們四人來說,更重要的,是衛護你的安全;頭兒,離開那架客機,他已經給我們,尤其是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回營地的路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凶險,帶上他,不僅會害了他,也會害了我們,對誰都沒有好處;我想,我們可以給西奧先生多留一些錢,讓他在這裏養病,等好了,讓他去找我們,或者派人來接他。”

蘇菲的四位部下走進房間時許卓然就已經醒了,迷迷糊糊的接近一種假寐狀態;西蒙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頃刻間來臨的恐慌讓他在心裏呐喊:“蘇菲,別扔下我,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