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史四
福安竄到地上扶起妹妹福蘭,鮮血從頭發裏流出來,流到福蘭的臉頰上,福蘭閉著眼睛臉色紫青,已經昏了過去。
福安把妹妹抱到炕上,拿過一些破布給妹妹把傷口裹上,回過頭失望的看著媽媽說:媽,你是我們的親媽嗎?把妹妹打成這樣你就一點不心疼嗎?
“大彪子”真是心狠手辣,被兒子問得張口結舌,鞋也不脫就盤腿坐到炕上去了。臉上沒有一點心疼和後悔,嘴上去罵道:死了更好,死丫頭有什麼用,就知道吃白飯,賠錢貨。
福安聽了媽媽的話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問道:你要是在家裏呆,以後就打大弟弟妹妹們,什麼都不用你幹,你就給弟弟們做棉襖棉褲和棉鞋,什麼好的都會讓你先吃。
“大彪子”看到大兒子發火了,有些畏懼的說:那不然我改嫁算了,免得你們大家討厭我,我也懶得在這個家裏呆,說完把臉擰到一邊不看福安。
福安說:你要改嫁當兒子的不管,可是從今以後我們就沒有你這個媽了。你閑我們多餘,不惜骨肉相殘,妹妹要是有什麼好歹你良心能安嗎?
“大彪子”被兒子損的沒有一句話可以搭茬,看著躺在炕上的福蘭,心裏仍就沒有一點疼惜之意。
福安又接著道:媽,如果你不改嫁能給弟弟們做衣服,做鞋穿,等我們長大了,有了媳婦會好好的孝敬您,誰都不用我養您。
“大彪子”不好在說什麼了,知道自己有些過分,可是就是對這些孩子沒有親情,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心裏也在想這可是自己的孩子呀?
福蘭慢慢的醒過來,福安望著妹妹那張滿是血跡的臉,眼裏含著淚花苦笑了一下說:福蘭,怎麼樣還疼不疼?
福蘭搖搖頭,眼淚從眼瞼裏湧出來,牙齒不停地咬著嘴唇說:哥,咱媽要把你和二哥打得魚送人,要是都送沒了,我們吃什麼呀?“你”又要挨凍受餓的為我們找吃的了。
福安摸著妹妹的頭再也忍不住心裏的悲傷,把妹妹的頭輕輕按在他單薄得肩上,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劈裏啪啦如冰雹般的打下來,把衣襟都打濕了。
兄妹倆哭的撕心裂肺,如同失去了世上最親的人。“大彪子”無恥的坐在炕上,很是心安理得,對著兄妹倆不停的撇嘴,無法琢磨她的內心。
福安對妹妹說:等傷好了再下地,別出門外麵風大,要是得了破傷風就沒救了。福蘭感激的看著哥哥問:哥,誰給你們做飯吃呀?
福安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說:你的活就讓媽媽替你幹吧!誰讓她把你打成這樣呢?要是不願幹,就盼著福蘭快點好,這樣你就不用幹了。
“大彪子”的瞪著三角眼;氣的直嘎巴嘴,心裏很不情願,但;還是默許了。她看著福安一臉的稚氣心想:以後這孩子肯定能過好日子,要是離開他們反而讓鄰居笑話。
接下來的幾天“大彪子”摔摔打打的幹著家裏的活,嘴裏不停地罵著可憐的孩子們。因為沒有給付大嬸送去魚,她覺得沒麵子不好意思再去人家溜達,就天天找茬。
福安為了村裏的人不再小看他,每天去幫人家幹活,誰家有什麼事他都跑在前頭,很快福安就被大家所承認,村裏和福安年紀相仿的青年都稱福安為大哥,福安說什麼他們都一呼百應。
十多天過去了,福蘭的病好了,“大彪子”終於不用在幹活了,她懶懶的躺在炕上伸伸腿,扭扭腰說:就要過年了,福蘭你得多準備些上供的東西,不然大過年的你爺爺和你爹要降罪給我,我可饒不了你。
福蘭聽了媽媽的話不敢怠慢,哥哥不在家很怕媽媽再打她。福蘭的頭傷表麵看起來好了,可是偶爾會疼,有時會糊塗,頭疼病以後將會伴著福蘭一生。
福安帶著“歪脖子”每天早出晚歸,不停地忙著。生產隊越是到年關越是忙,給各家分麵;分高粱米;福安帶著拜把子的兄弟挨家挨戶的分,自己家的總是最後才分,大家很敬佩福安的人品,都說:大哥,聽說要解散大集體,不如你競選書記吧!我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