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有憂
“大彪子”驚慌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隻見無賴舅舅擦了一下眼淚,合上張開的大嘴說:爹去了!
“大彪子”聽了他的話,手裏的碗和筷子驟然落地,眼裏流出來寶貴的淚水說:是什麼時候的事呀?
她弟弟答道:昨晚就覺得上不來氣,到了淩晨就斷了氣。嗚!嗚!說完又哭了起來。
“大彪子”顧不上穿鞋,光著腳下地就要跟弟弟走,福安叫住了媽媽說:媽,穿上鞋再去也不遲呀!
“大彪子”這才想起了還沒有穿鞋,速度的穿上一雙破舊的鞋,和她弟弟大哭著走了出去。
福安對桂珍說:我也得去看看,姥爺從小很疼我的,再說咱媽是個孝順的女兒,這回恐怕要傷心死了。
桂珍望著福安說:去吧!家裏有我,你放心吧!
剛剛下過雨的路,泥濘得很,鞋勉強能掛住腳,偶爾還會被濕濕的泥土拔掉,福安索性就把鞋脫了下來,拎著鞋光著腳走,覺輕快多了。
家裏桂珍和“歪脖子”他們,沒有因為姥爺去世而悲痛,“歪脖子”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姥爺家,連姥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更別說福蘭他們幾個了。
媽媽走了,這幾個調皮家夥,開始搶著吃飯,無拘無束的夾著菜,大口的吃著,桂珍看著天真可愛的弟弟們,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吃過了飯,福蘭對嫂子說:剛剛下過雨,林子裏的蘑菇肯定很多,我和二哥去采些回來,曬幹冬天吃。
桂珍笑著說:好,去吧!不過,要小心呀!千萬不要迷路了。
福蘭答應一聲就拿著筐,拉著二哥出去了,“歪脖子”還有些不想去,被福蘭硬拉著走了。
小小的福貴和福全也嚷著要去,被桂珍攔住了,哄著說:你們和嫂子看家怎麼樣?不然嫂子一個人可不敢在家裏呆呢?
兩個孩子小,好哄得很,再加上他們拿桂珍這個嫂子,當成了自己的媽媽一般,無論桂珍說什麼他們都聽。
下過雨的土地濕潤得很,小草歡天喜地的往出鑽,路旁、田地裏、都能看到草兒的身影。
福蘭和“歪脖子”用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來到了原始深林前,林子邊上都是厚厚的草,不管多大的雨都不會粘上濕濕的泥土。
茂密的深林讓人感覺到它的威嚴,林子裏的光線很弱,會讓人失去方向感,如果注意力太集中采蘑菇,就會不小心迷路。
樹爺爺的手臂很長,也很多,四外伸展,用它魁梧的身軀擋住強烈的陽光,蘑菇才能在它的庇護下自由的生長,蘑菇很幸福,它有樹木給它遮陽,草兒給它當衣裳,而它像是害羞的新娘,頂著樹的葉子半露著臉四處張望。
福蘭挎著筐,蹦蹦跳跳的走進林子裏,展開她那動人的歌喉,唱著采蘑菇的小姑娘。
“歪脖子”懶懶的跟在後麵,不情願的低下頭找著蘑菇的蹤影。林子裏采蘑菇的人不是很多,但是偶爾也會碰到幾個。
桂珍忙著給沒出生的孩子,做棉襖棉褲,孩子大概在十月份出生,正是冷的時候,別人都是婆婆準備這些東西,桂珍家隻有自己準備。
桂珍一針一線仔細的逢著,聽見有腳步聲,抬頭看去,原來是付嬸來了。
桂珍臉上帶著笑容走出來迎接道:嬸子,快進屋,幫我看看給孩子做的衣服那裏不合適。
付嬸咯咯!的笑著說:嬸子老眼昏花的能看出什麼呀!
桂珍笑著說:看嬸子說的,那裏就老眼昏花了,才這把年紀就說自己老了,要是再過上二三十年那才叫真正的老了呢?
付嬸哈!哈!說道:桂珍你可真逗嬸子開心,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呢?
桂珍連忙,呸!呸!的說:不許嬸子說這樣的話,將來呀!“歪脖子”和華子的孩子,還指望您給帶那。
付嬸拿起桂珍做的衣服看了看說:這針線細的我都看不見,這孩子的手可真巧,等你生完孩子,得麻煩你給嬸子做件棉襖,嬸子留著進棺材穿。
桂珍打斷她的話說:嬸子怎麼老說這樣的喪氣話呀!早準備好也行,隻不過做的早些,人活得壽命就長著些。
付嬸搖搖頭說:“人的命天注定”!活到什時候自己也不知道,活一天算一天吧!
桂珍看了看付嬸的神情說:嬸子是不是不開心呀?有什麼事能和我說說嗎?別老是一個人憋在心裏,會得病的。
付嬸眼淚在眼圈裏打轉說:我家華子,要像你和福蘭這樣懂事就好了。
桂珍微笑著問道:嬸子怎麼了?華子惹你生氣了?付嬸有些顧忌地說:“歪脖子”不在家嗎?
桂珍疑惑的回答:沒在家,早上和福蘭去采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