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並非鐵桶一片,所有的鐵證都來自於曾郭翔的口供,監控沒有拍到我們,監控被一個氣球擋住了,現場也沒有我們的指紋,技術組沒有取指紋的證,再說了,指紋也說明不了什麼。”
“那又怎麼樣?有口供就夠了,而且我也已經認了。”
我筆錄都做好了。
韓雪道:“翻供。”
我撓著頭發說:“哪兒有那麼容易。”
“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曾郭翔。隻要他撤銷自己的證詞,不再出庭作證,你就判不下來,隻要他承認自己搞錯了就可以了。”
我苦笑道:“你認真的?”
她合上案卷:“我認真的。”
我發現她的脖子上有手指印,好像是被誰掐著脖子留下的,緊張地問她怎麼回事。
韓雪慌張地捂著脖子。
“是老錢是麼?”
“我們一定會打敗老錢,你別擔心我了,重點是你不能被關十年。”韓雪道。
“媽的!我出去第一件事兒就是找老錢算賬!”
我紅著眼睛,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老錢!
韓雪低下眼瞼,對我低聲哀求:“就當是為了我,你讓我救你一回好麼?不管我做什麼事你都不要怪我。”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說真的我不想讓她為我犧牲,可她這樣哀求我,我要怎麼拒絕啊?
我想了一會兒道:“你盡力就好。關於賬本,我有一個想法。”
“什麼想法?”
“那個賬本被燒掉了,是你親眼看見的麼?”
“是的。”韓雪道,“老錢不想讓任何人得到那本賬本,就燒掉了,我隻知道是一本很重要的賬本,不知道是什麼的賬本。”
“以我了解的消息是這樣的。這本賬本可以威脅江月讀書會,也可以威脅老錢,老錢同時也知道你在找賬本,這是我聽見他親口對江淮說的。”
韓雪歪著頭問我什麼意思。
我說:“這些天我蹲號子,也閑著沒事我就在想這個問題。也就是說,某種意義上來說,老錢不想讓任何人有這個賬本,因為有賬本了就可以威脅他。”
“江月讀書和他是一條船上的。”韓雪說。
我道:“是,可是江淮是不是江月讀書會的?”
韓雪皺起了眉毛。
我道:“江月沒道理騙我,他爸媽吵架這麼多年,不可能是演戲給自己的孩子看,所以這兩夫妻之間的感情肯定很不好。但是他們倆畢竟是夫妻,顧霞有很多事兒是瞞不住江淮的,就算感情再不好,作為經濟共同體,江淮稍有插手讀書會的事兒也很正常。但是這個讀書會不是江淮的。”
我記得陳丹說她查過,工商登記的人名是在江淮的名下,這就奇怪了,既然工商登記的已經是江淮名下,那江淮還何必苦苦跟顧霞要這個江月讀書會呢?
我接著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讀書會一直名義上是江淮登記的名字,江月的名義,但其實真正的操控人和盈利都在顧霞的手上。”
“這個讀書會不盈利的。”韓雪道。
我說:“這隻是明麵上的,但是背地裏一定是盈利的,要不然他們不會經營這麼久。如果這樣,就一定有一個賬本,這個賬本也一定就和老錢有關係了。我不知道你爸為什麼要說是宏通公司的賬本,和公司有什麼關係我還搞不懂,但你忘了麼,顧霞也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小董事,所以公司說不定也有牽扯其中,但是我們都不是做財務的,對這都不是很懂。”
韓雪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有一個懷疑,真正的賬本已經被燒掉了,可老錢知道江淮有一個賬本,卻不擔心江淮,他真的這麼信任江淮麼?還有江月讀書會一開始真的是幫老錢洗錢用的麼?你覺得顧霞這種野心勃勃的女企業家,真的會這麼甘居人下麼?老錢算什麼東西?說難聽點兒,老錢在顧霞麵前不過是個混子。”
韓雪捏著手指頭,認真地皺著眉頭:“你是懷疑那賬本……”
“根本不存在。”我道。
認認真真地把一本白紙鎖在了保險櫃裏,這也太搞笑了,如果有真的賬本,那真的賬本該放在什麼地方更安全呢?
韓雪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就完了,我們就沒有翻本的機會了。”
我道:“同時,江淮也完了。至少幫你報了仇。”
韓雪很難過,搖著頭讓我別說了:“小龍,我寧願我從來沒想過要報仇。”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們完了,沒有賬本,也沒找到我哥留下來的東西,我們的手上一個籌碼都沒有了,隻有被他們碾壓的份兒了。
可是就算死,我也要拽一個跟我一起死,拽下江淮,算是替韓雪報了半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