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霞頭發也散亂了，眼神裏的生機也散了，臉上像僵屍一樣，眼睛深深地凹了進去。
她像是個僵屍一樣坐在那兒，苦笑了起來：“看來你早就在算計我了啊。”
“是你自己算計了你自己，我以前多愛你？你和老錢怎麼對我的？”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江月是你的親女兒啊……”
“晚了！還有這些財產轉移，都給我簽了！”
“我不會給你簽的。”
“你沒能力反抗，也沒能力拒絕。”
江淮把新的合同又放在顧霞的手底下，顧霞果然還是無法控製自己，隻能拿著鋼筆很艱難地簽字。
“江淮，你的事兒我不管，隻要你放過陳丹，以後你所有的事兒我都可以不管。”
留給陳丹的時間實在不多了，我算了一下，離醫生留給我的時間大概隻有最後五分鍾了。
“哈哈？我為什麼要管你？你以後根本不會是我的威脅。”
“你要和冰哥合作，難道你不需要那份結晶工序麼？現在你們試驗的全部數據，都在我的手上。”
“你要和我合作？”
我深吸了一口氣，點頭：“對，我和你合作，你救陳丹，我把東西給你。”
江淮認真地問：“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不相信我，你就拿不到這東西。”
“張小龍，這可真不像你會做的事兒啊。你知道你要是把那份結晶工藝和數據給我，你就是我的共犯了。你怎麼和你的朋友們交代？還有你那個刑警朋友。”
現在我真的管不了那麼多了，為了救陳丹我願意付出一切。其實中間經曆的這麼多事兒和我都沒有關係，這個事從最開始是我哥惹起來的，我哥為了生計踏入了歧途，我從一開始也是為了救我哥。能不能抓得到壞人，能不能伸張正義，和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我不在乎這些事，我隻想救陳丹。
“這事兒你不用考慮，你隻要能救陳丹，我願意和你交易。”我道，“現在院長就在樓下，隻要你同意讓院長簽字做手術，我可以現在就打電話讓瞿白把數據拍了發到我的手機上。”
江淮對我的提議心動了，認真地想著，臉上的肌肉在顫抖著：“你真的會把東西給我？”
“我不會拿陳丹的什麼開玩笑，你還有十分鍾的時間考慮，十分鍾以後我和你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江淮不再說話了，認真地思考著我的話，在屋子裏踱步。我的心跟著他一直上下起伏，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非常急躁，但是又不能催江淮快點。
忽然，江淮在我麵前站定，重新問了一遍：“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我道，“你可能不了解我，隻要能救我的家人，我願意做任何事。”
江淮笑著反問我：“可是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呢？”
我一下皺起眉頭來了，他怎麼可能會跟我拒絕？沒有這份結晶報告，冰哥也不會和他們繼續合作，他們的發財大計就得落空了。
“哎呀，笑死我了，剛才我憋著笑差點兒沒憋死。張小龍，你知不知道你剛才那一本正經威脅我的樣子，特別搞笑。看你犯蠢還挺好玩兒的，你們這幫聰明人啊，總是不把別人當人，總是想耍我們，到頭來，還不是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和我合作你還有別的選擇？”
“你以為世界上隻有你那一份數據麼？那你哥藏在箱子裏的是什麼？”
“那已經被韓雪拿走了。”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江淮說的不錯，我手上的不是唯一一份數據。
“是啊，被韓雪拿來了。”江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冷的笑容。
我下意識地罵道：“不可能！”
我絕對不相信韓雪會把東西拿給江淮！絕對沒可能！
江淮笑得快瘋了，笑出了眼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怎麼可能？韓雪和你有殺父之仇！你和老錢殺了她爸！”
“我給了她五千萬。”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踉蹌地往後退，腦子疼得受不了。韓雪竟然會為了五千萬和殺父仇人合作。
我早就懷疑過，老錢為什麼要我找韓雪，自己卻並不著急找韓雪。原本老錢和江淮是合作的，所以老錢不急著找韓雪，因為韓雪一直就是他們那邊的人！
所有的謎題都解開餓了，很多說不通的地方現在都說通了。原來我就在擔心，韓雪看著像是個雙麵間諜，一會兒和老錢合作，一會兒和我們合作。我本來就很擔心，韓雪到底和哪一邊合作是真心的？她究竟是在騙我，還是在騙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