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回 黑暗中劍(1 / 1)

玄昊自昨日被拉入水晶宮中,一直被關在一個下了結界的屋子裏,起先這屋子裏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玄昊以為這是北海的地牢,便隻管坐在裏麵,閉上眼去想羽裳對他講的那些話,再仔細想想她的神情,他覺得這不再是他認識的羽裳了,她像是徹徹底底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也不知是不是到了第二日,也不知是何時辰,突然間黑暗中有腳步聲響起,他尋著聲音問道:“誰?”

對方隻是不作答,那人的氣息近了,玄昊剛要去探她的元靈,那人卻摒了氣息,一點聲兒都沒了,玄昊問道:“是羽裳嗎?”

對方仍然沉默著,玄昊知道一定是羽裳,他站起來取出一隻路引小蟲,那小蟲飛剛閃著微弱的光,還未飛起便滅了,玄昊在黑暗中感到有人就站在自己的麵前,他一伸手,便抱著了她的腰,玄昊突然非常緊張,這樣的黑暗,這樣氛圍,他不知羽裳到底要做什麼?

他嚇得將手收回,對方卻將他的雙手抓住,那雙手如同寒冰一般刺骨,他不由得握住那雙冰冷的手,用自己的手溫暖她。兩人就這樣在黑暗中對視,玄昊不知道羽裳看得見他不,他卻眼前如同被施了障眼法,什麼都看不見,但他知道,麵前的人就是羽裳。

突然她的唇湊了上來,先是輕輕的,玄昊忙迎了上去,這是他熟悉的味道,於是他大膽起來,在黑暗的掩護下,兩人放下好似了防備,擁吻起來,玄昊忘了這是在深暗的北海,忘了自己在北海一間黑暗的牢室裏,忘了自己今日便要大婚,他抱住麵前這灼熱的身體,希望這裏永遠是黑暗,希望明日的太陽永遠不要升起來。

兩行冰冷的淚水打斷了沉醉的玄昊,緊接著他感到小腹劇痛,然後什麼東西熱乎乎地從他的腹中流了出來,瞬間黑暗退去,周遭一片明亮,羽裳就這樣淚流滿麵地站在他的麵前,手中還握著翼靈劍的手柄。

玄昊低頭看去,隻見自己的小腹上插著一把劍,他睜大了眼問眼前痛苦不止的羽裳道:“為什麼?”

羽裳自再見了玄昊,便不似先前那般恨他如骨,相反,她發現自己非但恨他不起來,竟然還在愛著他,這讓她無比痛苦和恐懼,她還愛著那個親手推她下懸崖的人,還愛著那個害死他父母的仇人的兒子。

於是她拚命掙紮,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難道你就這般作踐自己嗎?”她問自己道,“殺了他,殺了他就一切都結束了,你不是還愛著他,隻是你不甘心罷了”她腦子裏的聲音不斷地提醒著她。

這些聲音在她腦子裏盤旋,於是她下了黑暗的咒語,她覺得隻有在黑暗中,她才能與他訣別,於是她悄悄走進他,但聽到他喊她的名字的一瞬間,她差點崩潰了,不知怎的,她竟然在黑暗中吻了他,她甚至還留念著這個吻,久久不願醒來。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負罪感和羞恥感包圍了她,她腦子中的聲音一直在嘲笑她,嘲笑她是一個對親手害死自己的人還在動心的人。於是她的心被撕裂成血淋淋的兩半,她在極度的掙紮和痛苦中,用顫抖的手將翼靈劍插入了玄昊的腹中。

“雲丫頭,你都幹了什麼? ”婉華驚叫道。

剛被赤煉蕭帶過來的黎雲老母和婉華正好看見了玄昊中劍這一幕。赤煉蕭顯然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本來還想讓將玄昊囚在北海做人質的。他見羽裳嚇的渾身哆嗦,一邊哭一邊口中喊道:“是你要我死的,是你!是你!”

赤煉蕭忙過去拉著羽裳,玄昊則滿身是血,他還未倒下去,隻是搖頭對羽裳道:“我沒有。”

“你撒謊,那日是你騙我吃下藥去,是你推我下去,你說你要娶太子妃,已經容不下我。”羽裳哭訴道。

玄昊微笑著搖頭道:“幾時?幾時我在你心中變得如此不堪了?”說完便一頭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