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將小匣子放在床頭,沒想到,他一直不想說的秘密,最後還是告訴了音寂。
“所以,我才一直沒有換纏頭,不過十八載過去了,這纏頭也該換了。謝謝你,音寂。”
音寂身子一怔,隨後笑了笑:“這茶,其實挺好喝的。”
突然想起什麼,音寂問:“冬青,聽說你今天要去外頭兒唱戲去?”
冬青將需要的行頭放進箱子裏,點頭:“是要去的,聽領班說這一次的……”
冬青話還沒落個完全,就被一陣敲門聲給驚擾了。
平日裏他這屋子是鮮有人接近的,一是他在這個戲班子裏並沒有什麼朋友,二是他喜歡清淨,領班兒的也不敢讓人過來擾了他。
冬青皺眉,邊問邊打開門:“誰?”
流爺站在門外,對著冬青行禮。
“小的流爺,打擾末子休息,我想問下我家小姐音寂可否在這兒?”
冬青將門敞開,讓流爺進來。
“在這兒呢。”
流爺一進冬青房間就對著音寂催促道:“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音寂瞧一眼天色:“流爺,這才沒一個時辰,用不著這麼匆忙吧?”
突然想起冬青,音寂回眸,一臉的歉意:“不知冬青何時去唱戲?”
冬青合上裝行頭的箱子。
“約莫一個時辰就要出發了,若是音寂不急,倒是可以歇息片刻。”
流爺聽了,搖頭。
“小姐,我剛才回府了一趟,來的時候恰好遇見老爺尋你,說是有客人要來,讓你回去做準備。”
音寂垂眸,望著正準備熄了茶爐的冬青。
“抱歉,阿爹讓我回去一趟,我必須要走了,今兒無法看戲,當真有些可惜。”
冬青將自個兒的披風取下,遞給音寂。
“外麵兒這會兒正下著雨,風涼,就先披著我的披風走吧。”
音寂拒絕:“來時綠兒拿著披風呢,更何況有流爺駕著馬車,受不住凍的,倒是你,外麵風涼,又要去外頭唱戲,沒了披風怎麼成。”
冬青還想再說些什麼,綠兒已經為音寂披上了披風,冬青見此,隻好作罷,送她們出了戲樓,見音寂上了馬車,這才算放心。
音寂透過車簾,瞧著站在潲雨的屋簷下的冬青,眸微皺:“快些回去的,別在著了涼。”
冬青點頭,卻是等著音寂遠走,才回了戲樓。
馬車內,綠兒將暖手爐遞到音寂手心裏,有一件事兒很是不解:“流爺,平日裏家裏有什麼客人不都是老爺接待麼,這次讓小姐回去做什麼?”
流爺搖頭:“這我一個下人又哪裏知道,老爺有老爺的安排,讓小姐回去自然是有它的道理,你一個小姑娘家的,管這麼多幹啥?”
綠兒被流爺這麼一說,顯然有些不滿,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音寂開了口。
“綠兒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流爺,阿爹可有向你提及客人的名姓嗎?”
流爺搖頭:“老爺隻是讓我喚小姐你去準備準備,並沒有提及到誰會來,不過老爺向來不會讓小姐參與到老爺的事情裏麵兒,這次讓小姐回去,估摸著這次商量的事情同小姐有些關係。”
綠兒皺眉,瞧一眼音寂,覺得奇怪:“老爺的事兒鮮少有涉及到小姐的,和小姐能有什麼關係?”
音寂手撫著暖手爐,嘴角輕勾:“你們都別亂猜了,阿爹做事兒向來有他的道理,我們隻管照做就好。”
回到宰相府,音寂直接去了房間,綠兒瞧著音寂那身素靜的打扮,詢問:“小姐,要是去迎客,要不要換個打扮,這樣略過素靜了些。”
音寂搖頭,將一本書冊子拿在手中,依著床畔,唇角微微勾起。
“不用了,這身兒就成了,若是穿的太過隆重,倒給人一種刻意打扮的感覺,這樣不好。”
沒過多久,音寂手中的書冊子還沒翻過去幾頁,就有仆人過來喚音寂。
“小姐,老爺讓您到前麵兒的庭院去,說是貴客到了。”
音寂起身兒,綠兒為音寂披上披風,撐起油紙傘便去了前庭院。
還沒到前庭院,就聽見一陣熟悉的唱腔飄過來,音寂趕忙加快了步子。
音寂幾乎是一路小跑到前庭院的,正在看台上看戲的宰相見音寂如此,不由笑罵。
“平日裏沒見你這般模樣,這般慌裏慌張的,有沒有規矩?”
音寂俯身行禮,抬眸的時候,眸子不經意的就飄向了戲台,見那身熟悉的扮相,嘴角情不自禁的就彎了起來。
“寂兒聽說有貴客到了,想著定然是阿爹的好友,所以這路上自然是小跑著的,怕讓貴客等得著急了。”
宰相還沒說什麼,旁邊的貴客但是笑了起來,那雙淩厲的鳳眸瞧著宰相,滿眸笑意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