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說了這麼大半天,他就不信,他還說不過雲霜白,他倒是要看看這丫頭能撐到什麼時候?
“這……皇上,家妹她,她……”
她哪裏去尋一個一模一樣的人進宮,這不是找死麼?
“怎麼,丞相這般猶豫,是不想讓家妹做朕的皇後還是……”
雪書瞧著已經有些撐不住的霜白,嘴角輕勾,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有些畏懼的。
“還是,她來不了呢?”
“家妹她身子虛弱,不宜遠行。”
霜白覺得這是她此生找過的最爛的一個借口。
“嗬~”
雪書已經沒了耐心,這場遊戲,他玩夠了,這場戲,已經演夠了,是時候說一句落幕了。
“是不宜遠行還是根本就沒有雲白霜這個人啊?丞相,你告訴朕,當年你父親同你母親生下的那唯一一個女孩去了何處?孿生兄妹,你當真以為朕是傻子嗎?”
十年來,他同她的情誼,整個夏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十年來,就算是有孿生妹妹外出,怎不見老夫人思念自家女兒,兒行千裏母擔憂,更何況是一個離家二十五年的女兒。
“臣能說小妹出現的時候就在前天,臣還未弄清這些事情嗎?”
她真的不是想狡辯下去,雪書什麼樣的人,她最清楚,隻是,她有不得不去做的理由。
“你覺得朕會信嗎?”
這麼多年,他同她幾乎成了形影不離,要不是她進宮尋他,要麼就是他出宮同她巡視,她的每一個習慣動作,他是在清楚不過了。
若是一開始梨花林相遇,她喚他一聲皇上,他還看不出來什麼,畢竟他同她的關係很好,好到他們身邊的朋友都是互相認識的,她妹妹知道他是皇上也不稀奇。
可習慣這東西有多麼強大,沒人不知道,霜白行禮有一個習慣,是獨一無二的,別人行禮都是左手拇指放在下麵,而霜白是右手拇指放在下麵。
作為朋友,他不是沒有勸她讓其改過,隻是她改不了。
“這世間會有同一個人跟你做同一個動作嗎?”
這話一出,霜白沒了話說,原來一切都是她的疏漏。
“雲老丞相根本就沒有兒子,僅有一幼女,你告訴朕,他哪裏來的你這麼一個兒子?”
雪書上下打量著霜白:“這麼多年,你的骨架子一直要比男人的小很多,開始朕還以為是你體弱多病的毛病,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想想,原來你的身份都是假的。”
這世間沒有兩個完全想像的兩個人,那如出一轍的顏容,怎麼看怎麼覺得是同一個人,隻不過是那額間的櫻花烙被人刻意抹去罷了。
他早該想到是她的。
“女扮男裝上朝,丞相,你可知其後果?”
這個傻丫頭,怎麼能這麼傻,明知道就算雲老丞相走了,憑著他多年來的貢獻,她們可以一世無憂的。
霜白點頭。
“知道”
被誅九族。
“知道你還這樣做?”雪書怒了:“罪為欺君,你既然知道,為何要這麼做!”
這要讓他如何保她周全,朝堂之上,不滿她的人有多少,她難道不知道?
“臣知道欺君之罪有多重,可是臣不得不欺。”
還是那樣的堅定,那雙明眸如今竟然有些釋然,或許是這個謊撒的太累了。說到底,她還是隻是一個女子。
明知有罪,是因為她知道靠父親那些年積攢下來的功勳是撐不了這個家多久的。
她已經沒了父親,不能再沒了母親。
“你還有理是不是?”
雪書看著霜白,簡直都快要被她給氣死了。
“你說說,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你如何收拾?”
除了死,他真的想不出來什麼辦法了。
“霜白,你死吧。”
這樣他還可以護雲府一家安穩。
“好。”
雲霜白沒有猶豫,她知道事情已經到了如此地步,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對不起。”
她知道雪書已經盡力了。
“現在說對不起還有什麼用?”雪書問霜白,終究是沒有辦法不讓她死。
“皇上,臣沒求過什麼,臣隻求在臣死後,我娘她能夠安穩的過下去。”
“朕答應你。明天一早兒就會有人宣布你離開的消息。”
“好。”還是那個好字。
“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雪書看著眼前同他一起當“兄弟”多年的女子。
“臣沒有什麼要說的。”
就知道是這種回答:“可朕有,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