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點頭,那雙桃花眸依舊平淡,依舊是言聽計從:“是,爺。”
白亭瞧著這樣的紫微,沒有說什麼,歎過一聲氣後就走了。
紫微接過劍,看了好長時間,終於抽出劍,慢慢練起來,招數,步調,都爛記於心。
這是隱暮教給紫微的,練了十八年,怎會不熟悉。
而在紫微不知道的角落,白亭看著這樣的紫微,棕色瞳眸內深藏不知名的悲戚,許久,白亭起身離去,對著身側的居易道:“居易,去把管家叫到我書房來。”
白亭剛回到書房,居易就已經將管家帶到了書房門前兒,瞧著管家那有些淩亂的裝束,白亭皺眉,看來居易這小子的輕功是愈發精進了,從紫微學女工的地方到書房不過幾百步,這小子竟然已經將這偌大的賢王府轉了一圈,然後將管家帶到書房。
瞥一眼居易,白亭徑直推開竹門:“居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管家年齡大,可禁不起你這般折騰,你怎麼就是不長記性?”
居易還沒來得及辯解,就聽見管家說道:“王爺,你也別怪居易,這孩子還小,心智還沒長全,哪裏懂得這些。”
腳下步子停在原地,白亭回頭兒,瞧著管家這副平淡的樣子,再瞅瞅居易那一臉黑相,正準備發作的時候,白亭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管家毒舌這個毛病他早先就知道,沒想到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倒是有點兒可惜,他還沒見過管家對他毒舌。
坐到書桌內,白亭一邊兒隨手拿起昨兒看得書冊子,一邊兒瞪一眼居易,幽幽開口:“你也別氣,管家說的是實話,你回頭兒好好想想,我說過的話,你什麼時候聽過?”
居易扯眸,麵色淡了下來。
管家瞧著白亭,問:“王爺,你叫老奴所謂何事?”
白亭翻一頁書冊子:“管家,你打理賢王府多少年了?”
管家如實說道:“從王爺來到這渝城,少說也有三四年了。”
白亭從書中抬眸,望著書房某處,眼裏沒什麼影子,口中喃喃:“原來這麼長時間了。”
隨後棕色瞳眸又回到書冊子上,居易給白亭倒上一盞茶:“管家,咱們還有多少銀兩?”
管家皺眉,這心裏隱約覺得有事兒要發生,但是還是如實回答:“回王爺,若是按照咱們王府日常的開銷,就算不賺銀子,也夠王府上上下下生活十年有餘。”
白亭合上書冊子,看著管家:“那管家就給我留出一年的銀錢,剩下的分發給王府的其他人吧,我想這些銀錢也足夠他們度過餘生了。”
白亭這話一出,就連居易也曉得白亭將要做什麼了。
管家一聽這話,當即就跪下了:“王爺,你這是要做什麼,莫不是老奴有什麼做錯的地方,你說,老奴立馬改,求王爺不要趕老奴離開啊。”
白亭起身,扶起管家,瞧著麵前已是花甲之年的人,眉骨輕蹙:“管家,你這是做什麼?這麼些年你將賢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又怎會怪你。”
管家不解,瞧著眼前白亭,當年渝城動蕩不安,這裏的人除了打鬥還是打鬥,誰家的糧食多就搶誰家的,也不曉得自己種,他的老伴兒和兒子就是被那些人打死的,要不是白亭當年收留了他,他早就餓死了,這要是白亭將自己給趕走了,他往後又要去哪裏生活?
“那王爺是……”
一旁的居易突然想起來什麼,他看著白亭:“爺,你莫不是真的要將賢王的位子給了那紫微堂堂主吧?”
白亭端起身邊兒的那盞茶:“居易,我先前教給你的東西,你都忘了?人要言而有信。”
管家總算是明白過來了,他望著白亭,那雙蒼老的眸子有些祈求:“王爺,老奴可以幫你把王府的銀錢分發給府中奴才,但老奴求王爺不要趕老奴走,老奴不要什麼銀錢,老奴就想跟在王爺身邊兒,王爺隻要管老奴口飯吃就成。”
白亭瞧著那雙眼,也不好意思回絕,隻得答應。
管家得到白亭這句話後,轉身兒就離開了。
居易見管家離開,瞧著白亭一臉的不滿:“爺,你當真要將賢王的位子讓給紫微堂堂主,紫微堂向來不是什麼好地方,自然也不會出什麼好主子,萬一他的野心不隻有賢王的位子呢?”
白亭瞧著居易,不由感歎:“居易,沒想到你也變得聰明了。”
居易眸眼瞬間睜大,一臉的震驚,他也就是不滿白亭的這種舉動,隨口這麼一說而已,難不成真的就被他給蒙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