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聽聞宰相的千金能言善辯,如今看來當真是名不虛傳,看來朕不虛此行了。”
宰相看一眼落座的音寂,滿眼的疼愛。
“皇上過讚了,這孩子從小就體弱多病的,平日裏除了做些女工,也隻能看些書冊子來解悶兒,所以就養了這能言善辯的嘴,皇上不要介意才是。”
皇上笑:“女子平日裏看些書冊子也好,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
宰相望著身邊兒安靜不語的音寂,很是滿意。
瞧一眼戲台,宰相又道:“最近臣聽說,京城夢園的名角兒末子唱的戲好,想著皇上也喜歡聽戲,便將您給請來了,皇上不妨聽聽,這夢園戲子唱的好,還是梨園戲子唱的好?”
皇上端起身邊兒的茶盞,有些答不上來,剛才淨顧著瞧音寂了,心思根本沒在這戲上,可身為君,答不上來豈不是讓人笑話,瞟一眼安靜看戲的女子,皇上嘴角微彎。
“這讓朕說道多沒意思,不如讓宰相您的千金說道說道,如何?”
宰相有些為難,畢竟他以為音寂這丫頭並沒有聽過什麼戲,萬一再說錯了什麼,惹了皇上,後果可是不可想象的。
宰相正想辦法回絕的時候,這邊兒音寂已經說出了口。
“回皇上,音寂以為這夢園的戲子唱的要比梨園的戲子唱的好。”
“哦~”皇上放下手中茶盞,瞧著音寂:“這好在何處?”
音寂望著戲台上的身姿,嘴角輕勾,那雙溫柔眸子全被那台上的人給吸引了。
“每一出戲由寫戲人寫出來,都是有故事有感情的,這唱戲也是一樣,隻有唱戲的人有了感情,這戲自然是好戲。梨園的戲臣女在皇宮舉辦節日的時候有幸聽過一回,好是好,可是美中不足的是,那梨園戲子的眼中臣女並沒有看出來什麼感情,而這夢園的戲子,臣女有幸聽過幾次,能明顯感覺出來,這夢園的戲子,眼裏有情。因著,臣女覺得這夢園戲子唱戲要精彩許多。”
末了,音寂又道:“臣女隻是聽過一兩次戲,並不算的上深懂此道,皇上要比臣女懂戲,自然說的都是一些真理,臣女不才,方才那些話若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皇上見諒。”
皇上沒有說話,鳳眸在音寂身上打量了許久,就在宰相心裏都快要捏出來一把汗的時候,皇上突然笑了。
“宰相,不得不說,你養了一個奇女子。”
宰相聽完這句話,心裏的大石頭,不由落了地。
同笑:“哪裏哪裏,皇上莫要再稱讚小女了,不然她可該上性了。”
這時,有奴才拿著花名冊上來,瞧著宰相同著皇上。
皇上看了看花名冊,索性丟到了一旁,問音寂。
“不知音寂可有什麼好戲推薦?”
音寂看一眼宰相,得了宰相的認可後,音寂才道:“臣女沒什麼戲可以推薦的,隻不過臣女想聽一出戲,不知道皇上準許不準許。”
皇上大笑:“朕隻不過是出來遊玩罷了,音寂又何必那麼拘束,想聽什麼,盡管點便是。”
音寂得到認可,謝過皇上後,對著奴才說了個《霸王別姬》
這戲一點,別說皇帝震驚了去,就連宰相也皺了眉。
這出戲,好聽是好聽,隻不過當真悲壯了些。
這出戲,驚動了後台裏的冬青,畫好妝之後,他便匆匆上台。
方才一直在唱戲,便沒在意台下都有何人。
如今籍著空檔,冬青瞧見了看台上的女子,那淺淡笑容依舊望著他。
戲開始:“項羽:左車背漢來降,孤已查明並無奸詐,妃子不必多慮!
適才傳旨,明日發兵破漢,妃子隨孤禦駕親征,此去定然一戰成功!
虞姬:大王之言雖是有理,怎奈漢兵勢眾,韓信多謀。
以妾妃之見,隻宜深溝高壘,等候救兵。不然恐寡不敵眾,反中他人之計。
項羽:妃子哪裏知道,可恨韓信四麵張貼檄文,辱罵孤家,不敢出戰。
孤縱橫天下,未嚐一日受辱。今被胯夫辱罵,若不出戰,豈不被
虞姬:大丈夫能屈能伸,又怕何人恥笑?況這用兵之道,貴在知己知彼。
若因一時氣憤,不能自製,終非大王之福。還望大王三思!
項羽:哎!這個!哎呀!孤此番出戰,若不取勝,縱然戰死沙場,又有何惜?
妃子!不必多奏了!
虞姬:王心已定,妾妃不敢多言。願大王此去,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後宮備酒,與大王同飲!……”
戲唱至一半,突然台上人閉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