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說一眼見你就知道你可以當他的對手來著。”
“……”
“所以你們打過了嗎?”
“沒有。”玉蕭搖搖頭說,“一來我沒有興趣,二來,他是看走眼了,我怕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會?你……”
“夫人,自從我進府伺候你快兩年了,這兩年裏我從來沒跟誰動手,沒有摸過任何兵器。上次帶著鐐銬和那兩個校尉動手已經有點吃力了,要贏過穆道長……不太可能。”
“原來玉蕭是怕輸麼!”玲瓏一臉頓悟的表情捏著下巴點點頭,楊晨希都來不及出口阻止,玉蕭就一言不發地跑開了。
“玉蕭!”楊晨希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聲,然而玉蕭沒有絲毫止步的意思,提著裝滿水的木桶轉過拐角就不見了。
“夫人我……說錯什麼了嗎?玉蕭生氣了?”玲瓏不安地扯扯楊晨希的袖子問,這個問題楊晨希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隻能無奈地搖搖頭,歎口氣。
最後給她準備熱飲的事兒還是玲瓏去辦了,楊晨希一邊喝著熱牛奶一邊回想剛才發生的事,玉蕭用十分平靜地口吻說出的話還在她腦海裏回旋。
兩年沒摸兵器……兩年沒跟人動過手……戴著鐐銬打兩個無賴還略覺吃力……
如果她那時候戴著鐐銬沒能打得過那個猥瑣的校尉,那她不是就……
更早之前她們三個在廊下聊天的時候她就說,伺候夫人的話她就不用去犧牲自己的身體去完成任務了,那是她最開心的事。
……心塞到心絞痛。
“玲瓏!來人!”楊晨希又扯著嗓門喊起來,玲瓏趕忙跑來待命。
“把阿茶叫來,我要跟她一起對賬。”楊晨希揮了揮手發話了。
“可是……夫人您還病著啊。”玲瓏一臉為難。
“叫你去你就去,我得做點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被楊晨希顯而易見的暴躁情緒嚇到了,玲瓏隻好忙不迭應了轉頭去叫人了。
然而她才跑到門口,裏邊的楊晨希就聽見她在外邊哎喲一聲,顯然是撞到了什麼人。
“怎麼了?”嚴晨希提高嗓門問了,門口卻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你們……你們夫人現在方便嗎?”
阿茶?
“夫人正找您呢。”玲瓏說,“您快進去吧!”
聽玲瓏這麼一說,門口那位這就踏踏踏地跑了進來,楊晨希定睛一看,果然是阿茶。
“夫人,外邊有點麻煩。”她喘著氣十分隨意地行了個禮說,“外麵來了群鄉下人,自稱是咱們府上一位姨娘的親戚,要來見那位姨娘。”
“……不能是薛長錦吧?”
“……她家是做藥商生意的。”
楊晨希臉上紅了一紅,又鎮定下來問:“確定是姨娘,不是哪個丫鬟或者下人房裏的老婆記錯了?”
“確定,那夥人說了,那位姨娘快要生孩子了,她父母也來了。”
楊晨希嚇得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說:“紅筲的親戚??”
“我也是這麼想的,紅筲的名字那群人自己都念不出來,想來也是,紅筲應該是老鴇給起的名,從小就被人牙子抓走的丫頭,父母肯定不知道那以後她的事情。就是奇怪了這家人怎麼找到咱們府上的,這可真蹊蹺。”
“來了多少人?”
“聽說有五六個人,我不方便出去確認。”
楊晨希尋思片刻,又問:“現在人呢?紅筲知道嗎?”
“我覺得事有蹊蹺,所以讓成安先穩住,別告訴別人。”
“很好,很好,紅筲的親戚?父母也來了?”楊晨希捏了捏下巴說,“你把紅筲的母親叫來這裏見我,其他人先招待好,玲瓏,替我梳妝。”
“大姐姐,你打算怎麼做?”阿茶滿臉擔憂。
“你不是說這事兒挺蹊蹺嗎?我也覺得蹊蹺,那就把人叫過來問問好了。”
“你身體不好,我陪你一起吧。”阿茶上前一步請求道。
“也好,那其他事就讓成安去辦吧。”楊晨希點點頭答應了,接下來阿茶去傳話,楊晨希立馬打起精神讓玲瓏為她梳妝打扮。說實話她現在這個狀態粉不抹厚一點真沒法見人,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會昏倒的紙人。
玲瓏顯然也十分明白這個道理,她廢了好大的勁兒給楊晨希抹白了臉,掩去了臉上的青黑倦容和病態,努力讓她的臉頰看起來豐滿一點,塗上的唇紅或許也能讓她有幾分健康的氣色,此外自然少不了各種金釵銀飾彰顯身份。
一切完成後,楊晨希讓婢女扶著她走到前廳,坐在上首的位置靜候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