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陽默默的咬緊了牙,楊晨希看得出來,她現在相當的煩躁。
忽然她臉上神色一變,嘴邊又掛上了扭曲的微笑,說:“唉,我還是把具體情況直接告訴你吧。雖然寄給你那種東西了,不過養尊處優的你還是無法想象玉蕭現在是什麼樣子吧,她嘴巴很硬,什麼都不肯說,我們也不像你男人那麼擅長這種事,為了撬開她的嘴,隻能用最原始的方式的方式,稍微折磨一下咯。”
楊晨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鹿陽輕笑著走到她麵前,壓低聲音說:“我們業內,對不用任何工具就能將人折磨得生無可戀的一套方式已經有了定論。比如最簡單粗暴的毆打,用火燒腳背,開水灌咽喉,還有類似吃屎喝尿這種方法我覺得太惡心就算了。為了防止她不聽話還挑斷了手筋腳筋,這樣帶出來可是會嚇到別人的哦。”
楊晨希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相當地快,準確地說是越聽她的心跳就越快,不知不覺間手已經攥成拳頭,手背上的筋在隱隱跳動。
鹿陽見她垂著頭不說話,站姿也有些僵硬,遂輕聲笑道:
“怎麼,被嚇到了?也是,我不應該跟你說的那麼直……”
“你在逗我嗎?”楊晨希突然抬頭打斷了她,眼裏是冰錐般森冷的視線。
“什……什麼?”鹿楊愣住了。
“照你所言,玉蕭已經差不多沒用了吧。我為什麼要用那麼重要的證據去換一個廢人?真是麻煩,我不奉陪了,你們好好玩兒吧。”
說罷楊晨希轉身就走,絲毫也看不出一點兒遲疑。
“等下……!你……!”
鹿陽的叫喊聲絲毫也不能減緩楊晨希的步伐,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從腰間抽出鐵鞭,心中暗想這個女人也未免太囂張了!就算在這裏殺了她又如何?我本來就想殺她啊!
“住手!”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聲音讓楊晨希腳下一頓。
好熟悉啊……這個聲音到底是……
她緩緩轉過身去,正瞧見一身僧袍疾步走來的薛長錦。
對,就是她,絕對沒有錯,就算她現在早已今非昔比甚至可以說麵目全非,她也絕對不會認錯這張臉。
快走到跟前時薛長錦也放慢了腳步,看得出來她的神色也是十分複雜。楊晨希上上下下瞧了她一遍,雖說心中厭惡憎恨占了上風,卻還是忍不住感慨。曾經她也算是個從頭風流到腳的美人,曾經的濃妝淡抹變成了現在的蒼白泛黃,錦衣華服都換了粗布僧袍,更別說那滿頭青絲都剔了個幹淨。
雖然老太太當時定有私心饒她一饒,不過這麼個辦法,對薛長錦來說應該算是另一種折磨而已。
“陸夫人,好久不見。”薛長錦雙手合十行了個禮,神色已經十分淡然了。
“你想說什麼?”楊晨希沒好氣地瞪她道。
“陸夫人請留步。貧尼有話要說。”
“那就快說。”
鹿陽悻悻地將漏了個頭的武器收了起來,毫不掩飾地白了薛長錦一眼。
“剛才鹿楊說的……不盡屬實。”薛長錦咬了咬唇說,“雖然我們為了套話確實對玉蕭姑娘動粗了,可絕對沒有到廢了她的地步。她現在受了些傷,但也是些養一養就能好全的傷,陸夫人你……將珠串帶來了麼?帶來的話可否先讓我看看?”
楊晨希沒有開口回話,默默將袖袋裏藏著的佛珠拿了出來。
那瞬間薛長錦蒼白的手抽了一抽,克製住了伸手的衝動,楊晨希也迅速收了回來,重新將珠串塞進袖子裏。
“如何?錯不了吧。”
“是沒錯,辛苦你走這一趟。”薛長錦老老實實行佛禮拜了拜,說,“我這就把人帶到這兒來。”
楊晨希隻是用一個眼神表示了解了,麵對薛長錦,她怕自己多說幾個字就要暴走失控。
“你……這樣真的好?”鹿陽還不肯輕易放棄,拽了薛長錦的袖子問。薛長錦轉過了身隻是默默給了她一個眼神,鹿陽便不說話了。
她瞪了楊晨希一眼,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原地。楊晨希目送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這會兒才在心中老老實實地承認,剛才自己真的是慌得不行。尤其是聽到鹿陽一邊殘忍地笑著一邊細細數著那些她用在玉蕭身上的招式,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小肚子都在抽搐。
薛長錦和鹿陽兩個女人,在某個封閉的空間裏對玉蕭進行了漫長的拷打和審問,想起這一點楊晨希就禁不住渾身發抖。
當然,也許不止她們兩個人……隻不過她不敢再繼續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