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您想讓我……住在南府?”楊晨希花了點時間反應了一下,“因為我懷孕了嗎?”

“當然,無論如何我都想照顧好這個孩子,你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被這麼一問楊晨希突然覺得無話可說,陸王氏的說法似乎沒什麼毛病,她也不知道自己那股子別扭的感覺是哪兒來的。

“這件事……跟夫君說了嗎?”

“還沒有,這幾日大家都很忙,就我老婆子閑的發慌,哪兒好意思去叨擾你們。”陸王氏拍了拍楊晨希的手笑嗬嗬地說,“倩丫頭將來比你生得早,現在已經行動不便了,你幹脆也住過來,也免得我兩頭擔心。”

“那……至少等我先和夫君商量了再說吧?”

“好啊。那一會兒你可要記得,我就是怕明早你們急著走,我貪睡了就趕不上了,那多尷尬。”

楊晨希點頭應了,說實在如果老太太不提這茬,她跟陸炳卻是打算第二天就撤了回北府去,然而老太太一說話她就開始動搖了,畢竟她的話想過去還是很有道理的。

聽說了這個提議的陸炳,第一反應竟然是愣了一下,隨即陷入了沉默。

楊晨希忐忑地瞧著他,良久,陸炳才說:“如果你留在這兒,我也不會待在北府。”

“那就一起,留老馮看家就是。”

陸炳歎了口氣,說:“那就這麼辦吧。”

楊晨希總覺得他抑鬱起來了,其實她多少能猜出他是為何不太愉快,隻不過不方便說出來罷了。

*

“你大姐姐生日宴你不去幫忙?連我都得特意告假回來準備。”

嚴世蕃隨意披著個外套露著大肚囊泡著腳發問了,他身後的薛長錦裹了裹被單答道:“不是奴不想去,是奴不熟悉府上的情況,怕給各位姐姐妹妹添麻煩。”

“不熟悉就去熟悉,這也不知道嗎?”嚴世蕃啪地一下把擦腳步甩到了盆裏濺起一地水花。薛長錦渾身一抖趕緊坐了起來,跪在床上抱著胳膊說:“老爺說得有理,奴這就收拾收拾去。”

“收拾個屁!先來給我洗腳!”嚴世蕃一吼薛長錦又抖了一抖,一邊應是一邊伸手去胡亂扯了衣服往身上裹。然而她的動作又被嚴世蕃粗暴地打斷了:“不準穿,給我光著。”

“可……可是老爺……”

“凍死了!我就洗個腳你要讓我等多久!”

看著嚴世蕃又開始唾沫橫飛,薛長錦無法隻好把身上半披著的衣服都脫了下來,忍受著寒冷對皮膚的刺激,縮著身子下了床。跪在地上給嚴世蕃搓起了腳,一邊搓著一邊感受到嚴世蕃赤果果的視線在她身上各個部位遊弋,不用看也知道那雙眼充滿了情色和欲望。

“哎呀,那個地方。”嚴世蕃突然開口了,他指著薛長錦耳朵邊說,“那是我上次做的嗎?”

上次嚴世蕃與她纏綿之時突然就把她一巴掌扇出去,腦袋磕到了床柱,所以磕出了一個青中帶黑的淤青。理由就是她抓疼他了。反正自從她來到了嚴府,嚴世蕃和她的往來向來都是以簡單粗暴的撕衣服開始,也不管她方便不方便願意不願意,見了先脫,然後肆意將她的肢體拗出各種糾結下流的姿勢供他取樂,一邊說著下流話百般輕賤她,然後美其名曰這是增加情趣,夫妻也都這樣。

可他不會,薛長錦迷迷糊糊地想著,他從來不會在床榻上說這樣肮髒的話,來增添“情趣”。

“還搓!”嚴世蕃一聲吼,腳猛地一跺將洗腳盆踢起砸在了她的臉上。她一屁股坐在了冰涼的地麵上,滿身都是同樣冰涼的洗腳水。

“知道冷了嗎??還不去換水!”

“是……”薛長錦哆哆嗦嗦地點了頭,就這麼淌著一身的水縮著肩膀來到外間,把盆交給了外邊守著的婢女。

那婢女一臉鄙夷神色接過了盆,薛長錦瞧著她的眼神心中憤憤,卻也無話可說,隻能抱著胳膊哆哆嗦嗦地回了屋。

嚴世蕃心滿意足這就收拾收拾準備離開屋子了,薛長錦暗暗鬆了口氣,伺候他穿戴打扮好送出了屋去。

當然她也不敢待閑在屋裏沒事幹,既然丈夫發話了,她也隻好洗洗幹淨出門去看看自己能幫上點什麼。

等她出了屋已經是日暮時分了,這會兒怕是該忙的都忙完了。她在丫頭的陪伴下四處閑逛,後院裏已經十分熱鬧了。她遠遠就能聽見女子的嬉笑聲,看來是時辰已到,賓客紛至遝來,再走遠些大概就能見著盛裝打扮的鶯鶯燕燕們聚集在正夫人身邊,套近乎送禮慶祝生日。

嚴世蕃對女人似乎沒太多經曆去約束條條框框,正夫人又隨和,所以他們家八個妾室時常和正夫人一同出現湊熱鬧。薛長錦自然也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要去湊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