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小樹林兩頭都可以進出，趙南枝拉著舒展跑出去後就往女生宿舍拐，眼看著趙南枝就要衝進宿舍樓，舒展反手拉了一把，將她帶到大門另一側隱蔽處藏起來。
沒多大會兒，付強喘著粗氣跑過來，單手叉著腰緩著呼吸，還不停用手電到處照。
好在趙南枝他們藏身的地方是個死角，光照射不到，但也隻能等付強離開了才能出來。
被處分的恐懼漸漸消失，趙南枝鬆開手指，觸到一片溫熱，這才反應過來她還一直握著舒展的手，她的心髒猛然一跳，趕緊鬆開手。
趙南枝靠牆而立，舒展麵對著她，因為身高優勢，趙南枝像是被圈在他的懷中，鼻間滿是來自他身上的檸檬香和塑料袋裏的芒果味。
趙南枝不自在地低頭，借著月光，她看見舒展光著的一隻腳，滿是泥濘，腳趾縫裏還夾雜著一片樹葉，而靠近腳後跟的地方隱約被劃開一道口子，正往外滲著血。
舒展側著頭，呼出的熱氣噴到趙南枝脖子上，癢癢麻麻的，趙南枝忍不住抬手去抓，奈何兩人靠得太近，一抬手就會碰到對方的身體，趙南枝隻好梗著脖子，想些其他的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付強在女生宿舍徘徊了很久，想著或許兩人跑到其他地方去了，這才晃著手電筒急匆匆走了。
舒展後退一步，重新被燈光籠罩，趙南枝看他皺著眉，低頭盯著自己的腳，神情複雜，
不知為什麼，趙南枝突然想到小時候養的小狗，並非什麼名貴的品種，就隻是從鄰居家抱的小土狗，每天喂兩碗飯就能很快長得又高又壯。小狗最黏她，總是在她腳邊打轉，但是它又很皮，總喜歡在泥地裏打滾弄得一身泥，每當它渾身泥濘的回家，就會做出認錯的表情，烏溜溜的眼睛裏似無奈似無助。
舒展分明沒有做什麼，趙南枝卻仿佛覺得他整個人都柔軟了起來，不再是從前高不可攀的學霸形象，就像個普通人，會煩惱會生氣。
舒展移開視線，掃了趙南枝一眼，然後像是做了某個決定，“我走了。”
趙南枝：“等等，你的鞋怎麼辦？總不能光著腳回去吧？”
舒展說：“恐怕付強也是這麼想的，這會兒正等著我呢。”
趙南枝輕咬下唇，頓了一下，抬頭看著舒展道：“你把水果給我。”
舒展不解，趙南枝但還是將東西遞給她，趙南枝剝去最外層的塑料袋，原來裏麵還有一個塑料袋。
趙南枝將水果還給他，蹲下身子，仰起頭對舒展說：“你把腳抬起來。”
舒展不明所以，聽話地抬起穿鞋的那隻腳。
趙南枝被氣笑了，說：“是這隻腳！”
舒展反應過來，動作遲緩的像個小孩子，慢慢放下腳，然後抬起另一隻，麵前的女孩子利落地將塑料袋套在他的腳上，還仔細地繞了一圈打了個蝴蝶結。
“……”
趙南枝眼睛彎了一瞬，又怕被舒展看到，立即被她瞪圓，“你的腳受傷了，不能就這麼回去。”
沉默了會兒，她試探問：“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