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舒猛然抬頭，隻見孝莊的眼睛裏寫滿了不耐煩。
“妾身，妾身不敢。”
榮嬪似乎被嚇壞了，跪在地上，想要哭又不敢哭，隻能是默默的抽噎著。
“行了，哀家不願看你這副模樣，想來皇上也不願意看。”孝莊抬了抬手。“聽說前些日子仁憲那孩子見過你，想來你也是個好孩子，如此便跟著哀家過去慈寧宮伺候吧。”
這回，輪到蘭舒發愣了。
她可不會認為孝莊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此一去卻不知道是福是禍。隻是，如今哪裏有她反駁的餘地呢？
康熙掃了一眼蘭舒，嘴唇微動，到底是沒有開口。
“皇祖母一向仁慈，相信蘭舒在皇祖母的身邊也能多學點東西，倒少了些莽撞。”
“行了，行了，哀家也累了，你們幾個無事也都回去吧。皇上還要處理政務，可別忘了老祖宗的規矩！”
孝莊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意的頓了頓，目光掃過站在一旁的鈕祜祿氏。
蘭舒一下子想起來前世不知道在哪裏看過的野史。
當初康熙選後的時候，先後赫舍裏氏和鈕祜祿氏都是很適合的，畢竟一個是索尼的親孫兒，另一個是遏必隆的女兒，鼇拜的義女。若是論起家室來說，或許鈕祜祿氏更加的合適。隻是孝莊卻認為遏必隆乃是左右搖擺之人，不堪重負，遂而選了赫舍裏氏為後。
果然事實如她所料。索尼一家為了讓康熙親政，可謂是用盡了全力，而遏必隆卻是一直在皇室和鼇拜之間遊走。
隻是沒想到赫舍裏氏命薄，早早的就死了，如今鈕祜祿氏還是做了大清朝的皇後。
等蘭舒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孝莊已經站了起來，扶著剛剛那個嬤嬤的手臂，轉身欲走。
蘭舒來不及有太多的反應，隻能飛快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康熙福了福身子，便快步上前去，扶住了孝莊的另外一隻手臂。
意外的正巧和偏過頭來看自己的孝莊，撞了個滿懷，蘭舒一下就垂下了頭。
“孫兒恭送皇祖母。”
身後傳來康熙的聲音，隻是孝莊卻並沒有理會，隻快步的出了乾清宮，速度快的竟不像是一個年逾半百的老婦。
從乾清宮回去慈寧宮的路上，孝莊沒再說一句話，蘭舒也不敢多問，隻垂頭扶著她。
進了慈寧宮的大門，蘭舒還沒有緩過神來。這一日之中，她從承乾宮到乾清宮，又從乾清宮到了慈寧宮，快的好像是做夢一樣。
“蘭舒？來，過來哀家的身邊。”已經坐在上首的孝莊，朝著蘭舒招了招手。
“太皇太後有何吩咐？”蘭舒雙手交疊放在小腹上，自始至終都沒敢抬過頭。
“且走近些，也好讓哀家瞧瞧，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竟能讓皇上和常寧兩個人都為了你不顧一切。”孝莊的聲音聽起來尋常，卻藏著一股子的冷冽，像是淬了毒的寒箭。
尤其是她的話，更是蘭舒的雙腳像是黏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