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告訴你,隻是有些事情,或許你不知道更好。”惠玲看著蘭舒,搖了搖頭。“太皇太後不會把你怎麼樣,好好的熬到年紀,出宮便是了,這後宮不是你能待的。”
這是蘭舒醒來之後,第一次有人這樣推心置腹和自己說話。或許她也有自己的目的,可是說出來還是讓蘭舒覺得暖暖的。
不過,她還是搖了搖頭。
“我沒想過要做什麼,但是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就離開。”
她本來也沒想過要留在皇宮裏,但是這並不代表她要被人誤會。
她們在外麵說話,殿內的孝莊和仁憲太後也在說著話。
“怎麼,皇帝已經找到了你那裏?”孝莊看著眼前繼續媳婦又是侄孫女的太後,不禁有些失笑。隻是,這也更加堅定了她的想法,蘭舒怕是留不得了。
“什麼都瞞不過母後。”仁憲太後笑著抿了一口手邊的紅棗茶,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母後這裏的紅棗茶是全宮裏最香甜的,一向對臣妾的胃口。”
仁憲太後半眯著眼睛靠在身後的大迎枕上,哪裏還能夠看出她以往是個端莊的太後娘娘。
“你這猴兒,嘴一向是叼的。”孝莊笑罵了句,卻不舍得多說什麼,隻吩咐著蘇麻喇姑去端了剛剛出爐的馬奶酥上來。
孝莊和仁憲太後都是從科爾沁大草原過來的,自然是愛吃這些東西。蘇麻喇姑又有著一手的好手藝,故而仁憲太後常常會過來蹭吃蹭喝。
“你也不用轉移話題,不過隻是一介宮婢,卻讓皇帝這般上心,可不是好事。”
“母後說的極是,隻是燁兒擺明了是動了心了,母後何不幹脆放蘭舒一把,也是給燁兒一個麵子。”仁憲太後見孝莊如此問,到底是收了臉上的玩笑。
“你同母後說實話,那些年,你就從來都沒有恨過?”孝莊突然看著仁憲太後,眼睛裏帶著幾分探究。
仁憲太後一愣,眼睛裏的悲傷一閃而過。
“母後說笑了,臣妾哪裏有機會恨呢?”仁憲太後雖然這般說著,但是笑容多少有幾分苦澀。
她從科爾沁大草原嫁了過來,明明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不會喜歡自己的,可還是投入了真感情。入宮前,她就知道他的心是冷的,卻還是想要去捂熱他。
隻是沒想到最後捂熱他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眼睜睜的瞧著他為了另一個女人停了自己的中宮箋表,甚至是稱那個女人生的兒子,為自己的“第一子”,自己也終於體會到了姑姑當初的心境。
可是她卻不敢抗爭,隻能默默的退居一隅,以換來能夠一直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後來那個女人死了,他也跟著去了,這些年來,如果沒有玄燁陪在自己的身邊,或許她早就已經心力交瘁了吧。
“母後,臣妾隻是不願意看到燁兒孤零零的一個人,也不願意看到他傷心。”仁憲太後看著孝莊,一字一頓的說道。“如果沒有燁兒,說不定就沒有臣妾了。”
看著仁憲太後的臉,孝莊突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是受過苦的人,自然明白仁憲太後的心思。更何況比起自己來,她甚至連一個自己的孩子都不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