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見蘭舒沒有回答,隻當她是在猶豫,臉色登時就有幾分的不好看了。
“怎麼,難道是讓哀家說中了你的心思?”
蘭舒猛然抬起,瞧見太皇太後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殺意。
在剛剛她沒有說實話的時候,太皇太後的眼裏就有這樣的殺意。如今,卻是更加的濃鬱了幾分。
蘭舒在心裏暗暗的歎息了一聲,卻不敢再繼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臣妾說句大不敬的話,皇後娘娘做事,隻怕宮中有不少姐妹心懷怨懟,太皇太後這般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臣妾的身上,是否有失公允呢?”
蘭舒抬著頭,看向太皇太後的眼睛裏沒有任何的退縮。
她隻是在交代一個事實罷了。
前世,鈕祜祿氏不過是這幾日就要斃命了,雖然她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死,又是死在誰的手裏,但如果真的按照曆史走的話,那自己就真的沒有辦法做出這樣的保證。
“臣妾隻能答應太皇太後,臣妾絕對不會對皇後動手,也不會對皇上說什麼。至於旁人,或是皇上有一日不能忍了,這些臣妾都不能保證。”
蘭舒頗有幾分的無奈。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陷入到這樣的事情裏來,但是被人害了,她也不會不反擊。
更何況,如果不是她知曉鈕祜祿氏隻剩下兩日的性命,她也不能保證真的不會對她動手。如今,倒是懶得髒了自己的手了。
隻不過,太皇太後卻不肯相信蘭舒的說辭,隻覺得她是在狡辯,看著她的目光也不複早先那般的親近了。
“以前哀家倒是不知道,德貴人也是這樣的伶牙俐齒。”太皇太後輕輕的勾起了嘴角,頗有幾分譏諷的說道。
她瞧著蘭舒的眼睛裏,寫滿了不相信。
在她的眼中,雖然鈕祜祿氏在這件事情上做錯了,但是卻不能否定她在其他事情上的作為。更何況,她一直覺得鈕祜祿氏是比赫舍裏氏更加能夠勝任皇後的人。
蘭舒有些無奈,不管她如今說什麼,隻怕都會被太皇太後誤會。
隻是,那樣的保證,她是真的沒有辦法說出口。便隻能坐在那裏,選擇緘默不語了。
大殿之上,一下子就變得寂靜了下來,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隻有牆角的自鳴鍾,傳來滴滴的聲音。
太皇太後的臉色十分的陰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目光卻一直落在蘭舒的身上。
站在門口的蘇麻喇姑靜靜的看著,眉頭微蹙。
“太皇太後謬讚了,臣妾身子有些不適,若是太皇太後無事,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到底是蘭舒先敗下陣來。
“哀家倒是沒有發現德貴人哪裏身子不適,莫不是陪著哀家說一會兒話就不舒服了不成?”若說以往太皇太後喜歡蘭舒,自然覺得她樣樣都好。
如今不喜歡了,倒是正巧相反了。
“臣妾萬萬不敢如此想。”
然後就不再多言,隻垂首坐在那裏,素手絞著絲帕。
蘇麻喇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見二人又不再說話,而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不由得歎息了一聲,快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