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娘子嚇了一跳，雙膝一軟，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身子抖成了篩糠，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玄燁卻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任何的憐惜，看向她的目光，反而是越發的冷冰了起來。
“朕倒是不知道，如今一個奶娘也能做貴人的主了？”
玄燁挑著眉頭，滿臉的不高興。
蘭舒和佟氏都沒有回過神來，根本就不明白皇上怎麼好好的，突然就生起氣來了。
“皇上……”佟氏笑著想要打個圓場，卻是剛一開口，就被玄燁冷冰冰的眼睛給逼了回去。
“德貴人雖然位分不高，可是也是貴人，是四阿哥的母妃。你竟是還敢挑起主子來了？”
玄燁是被顧娘子看蘭舒的眼神氣得不行，說出的話來也就沒顧得上許多。
卻不知道，說者無心，聽著有意，他這話一出口，佟氏原本到了嘴邊的話盡數咽了回去不說，臉色更像是吞了蒼蠅一般難看。
顧娘子如今人住在承乾宮裏，佟氏又是四阿哥的養母，玄燁這話任是誰聽了，隻怕都會有別的想法，更何況是佟氏了。
她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奴才不敢瞧不起貴人小主。”顧娘子卻突然像是找回了聲音一樣，拚命的磕著頭。“小主，求您求求皇上，奴才真的沒有這個意思。這事和貴妃娘娘沒有半點的關係啊，小主您是知道的啊。”
若說剛剛玄燁那話不過是無意說出來的，顧娘子卻是直接就把佟氏給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而且，蘭舒若是不開口說什麼，隻怕她和佟氏的情分，今日也就算是到頭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倒是聽不明白了。”蘭舒收起了臉上原本的尷尬，輕輕的給四阿哥掖好了被角，這才是從小榻上站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擺出那樣的神態來，都是因為貴妃娘娘咯？”
蘭舒裝作無知的模樣，卻把事實盡數撕開來。
顧娘子沒有想到蘭舒會這樣說，先是一愣，隨後連忙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站著的佟氏身上，想要看看她聽見這話的反應。
誰承想，佟氏竟是連半點的反應都沒有。
不，佟氏的反應是嘴角微微的揚起，眼睛裏閃過一抹笑意。
顧娘子攥緊了拳頭，暗暗的咬了咬牙。
“小主，奴才不過就是一個奶娘，萬萬不敢瞧不起小主啊。”顧娘子跪在地上拚命的磕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她並沒有正視蘭舒的話，可是其中的意味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在場的都是人精兒，哪裏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地方。
“哼！”玄燁冷哼一聲，這樣明晃晃的栽贓，他自然是不會懷疑到佟氏的身上。“來人啊……”
“皇上。”蘭舒開口阻止道。“今日是四阿哥的滿月宴，不易見紅的。而且，這奴才留著還有用處。皇上若是信得過臣妾，等晚宴結束會，臣妾還有事情要同皇上說呢，是關於臣妾早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