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曉曉和蘇瑞從審訊室出來時,曉曉還是低著頭,悶悶的不出聲。
秦朗和林木森見狀,對視了一眼,體貼地說還有其他事,就不等他們先走了。把時間留給他們倆人。
曉曉滿麵愁雲地應了聲,低下頭抓住自己背包的帶子不再出聲。
她不說話,蘇瑞也不再說話,隻是略微粗…暴地拽住曉曉,把她拖到一旁休息的沙發上。
把她禁錮在自己懷裏,蘇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問到:“你…你可是在怪我?”
曉曉身體輕微顫動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僵硬地搖搖頭。
時間仿佛卡在了這裏,蘇瑞突然覺得心力憔悴,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累,一直以來,他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就像他在國外那些無法入眠的夜裏,他腦海中浮現出陳曉曉的臉,對著他甜甜的笑。
可是,下一秒,這張臉就變了,默默地哭泣著。
就像此刻,她雖然沒說怪他。
可他卻是知道,她…心裏怕是…不會原諒他了。
蘇瑞眼睛有些酸,可還是覺得要再為自己爭取一下。
盡管他心力憔悴,可是,還是不願放手。
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贖罪。
但是,這個“任何”裏麵不包括失去她。
我可以忍受她恨我,可我不能忍她離開我。
“曉曉……”蘇瑞輕聲喊了一聲,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
“當年……是我…你恨我,我知道…我…但是…我求你…別…別離開我……”
哽咽著說完這一句,蘇瑞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流下來眼淚。
當年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都是不願意再提起的傷疤,他們…也都是那件事情的受害者。
林木森曾經說,阿瑞,你和她還活著,這就夠了。
秦朗卻說,有時候活著更是一種麻煩。
蘇瑞沒有反駁秦朗,那…便是默認了吧。
在國外的時候,蘇瑞曾經問過自己無數遍,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為什麼要是…他。
沒有人能給他答案,每個人有他自己的命數,也有他自己要去償還的人。
陳曉曉就是蘇瑞的劫,各種意義上的,無論當時還是現在。
蘇瑞死死地盯著曉曉,想從她身上看出點什麼,想聽她說點什麼,哪怕她說讓他滾。
可曉曉低著頭,一言不發,蘇瑞不敢碰她,突然間,就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在擁有他了,而曉曉的沉默,讓他更加絕望。
過了許久,蘇瑞紅著眼睛,扯扯嘴角,苦澀地開口,“我知道了…我…不再出現在你的麵前。”
起身那刻,蘇瑞覺得自己已經死了,雖然還有心跳,可是,心死了。
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倔強低著頭的女孩,蘇瑞輕歎一聲。
剛要邁開腿,感覺到了一股力量抓住他的衣角,很微弱,卻倔強,就像她整個人一樣。
蘇瑞僵硬地轉過來,熱切又懇求地看著陳曉曉。
曉曉抬起頭,露出一張斑駁的臉,淚水把她臉上精致的妝容盡毀,留下一道道的痕跡。
可此時這張淚痕斑駁的臉,蘇瑞萬分心動,他伸手按按心髒的地方,感覺那裏又開始熱了起來。
“蘇瑞”
“寢室鬧鬼”這個案子結束後,陳曉曉和蘇瑞本想踏上回h市的路,可惜中途出了點問題。
三天前……
陳曉曉揉揉發疼的肩膀,偏過頭看衣冠楚楚的蘇瑞,“瑞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蘇瑞自然地把陳曉曉攬到懷裏,雙手輕輕地捏她的肩膀,給她按摩。
“嗯…老婆,我們好像最近不能回h市了。”
盡管兩人結婚也有段時間了,但是一聽,他喊自己“老婆”,曉曉還是會害羞,差點沒聽清他後半句話。
過了好一會,反射弧回來的陳曉曉疑惑地問他,“怎麼就回不去了?”
蘇瑞疲憊地歎口氣,一種不應該出現在他那張漂亮的臉上的‘憂鬱'。
“林木森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我爸媽這幾天會從法國回來。”
陳曉曉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似乎再問,那又怎麼了。
蘇瑞把頭埋到曉曉的頸邊,鼻子呼出的氣弄到曉曉脖子癢癢的,下意識地躲了一下,又被蘇瑞給按住了。
“不許躲!”蘇瑞小聲道,“要不親你了啊。”